随着君子协议的到期,沐夜和苏九总算能名正言顺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这就是他要隐瞒父母的事情。

    苏九对于高度酒精没什么抵抗力这件事,两年前沐夜是深有领教,然而他没料到自己对于低度的甜酒表现甚至不如苏九,喝了几杯就有点天旋地转了——若是醉了后像苏九那次那样完全不省人事倒是好说,但看起来事实不尽然如此。

    比如现在,他就在扒拉苏九。

    其实他的脑子还算清醒,最不济也还能认得出面前的人是苏九不是别人,但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和苏九黏在一起,就像当年苏九没法拒绝贴近的亲吻、最后忍无可忍将他摁在书桌上一顿蹂躏一般。

    苏九没喝酒,他很清醒,但手足无措的程度比沐夜更深。

    再这样下去保不齐沐夜还会做出什么惊人壮举,他才二十岁,被沐夜挂在身上乱动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几分心猿意马。于是他当机立断付账走人,从清吧出来才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

    清吧的隔壁有一间新开的旅馆,苏九已经没空思考旅馆是否合沐夜的心意了,匆匆扫视一眼环境陈设还过得去,他便立刻开了一间房往楼上去。沐夜埋在他怀里动来动去,脸遮得严严实实,惹得旅馆的前台投来探究的目光——不过最终也没问出什么。电梯门合上开始上行的时候,苏九松了一口气。

    苏九刷开房门踏进去的一瞬间,沐夜环住了他的脖子亲他。

    醉酒的人显然吻得没章法,还像先前第一回接吻一般只会啃人,苏九被甜丝丝的甜酒甜晕了脑子,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十七岁的沐夜,青涩又柔软如水的沐夜。

    倒在床上被不小心碰开的顶灯晃了眼,苏九才回过神来,捂着沐夜的眼睛把他推开了一些:“……沐夜。”

    他停顿了一下,把那阵喉咙发紧的滋味咽了下去,摸索着关掉了顶灯、换成了壁灯才挪开了捂在沐夜脸上的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沐夜趴在他身上,手指沿着苏九的唇与下颌摸到凸起的喉结,轻轻眨了眨眼:“知道。”

    “你是苏九。”

    苏九看他其实有些发晕。

    距离太近了,连一呼一吸都是如此的清晰可闻,被白光晃过的眼睛还没适应回昏暗的环境,沐夜已经又吻上来:“苏九……看着我。”

    沐夜的话说得晦涩嘶哑,还被亲吻的声响掩盖不少,苏九原是有些不解其意,然而沐夜开始拨弄他的衣扣的时候,意味就变得明晰起来。

    苏九开始慌乱了。

    他来得匆忙,没想过要面对赤裸裸的欲望,加之沐夜已经成年了,若是不采取措施,沐夜或许还没读几个月书又要回家待产了。坦然来说,苏九并不认为沐夜和自己都做好了做父亲的准备。然而沐夜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问道:“苏九,你怎么了?”

    苏九被问得作哑,不知从何讲起才好,反而是沐夜更有几分坦荡,爬起来坐在了他的身上,目光是湿润的:“苏九……”

    苏九的顾虑是没有避孕套,他甚至觉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于是他扯过了自己的外套给沐夜裹住,视线忍不住乱瞟:“我先出去……”

    其实果酒的酒精威力并不这样持久,沐夜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果断地捂住了他的嘴:“我吃了药。”

    好像怕苏九不信,他又肯定地重复道:“我吃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