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往生三日,必得入土为安。那晚,老奴与夫人用马车将大姑娘的遗躯偷偷运去了京郊祖坟。可谁料到......”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断地摇头,

    “大姑娘病时,一直是由徐郎中照看。或许是他对大姑娘突然痊愈一事起了疑心,于是暗中窥探着咱们府上的一举一动。那晚,他竟偷偷尾随我们跟去了祖坟,恰巧撞见了此事......”

    “原是如此。”沈秋辞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而后握住芳嬷嬷的手说:“这些日子,辛苦芳姨了。”

    芳嬷嬷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着说:

    “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侍婢,看着您与大姑娘长大,早就待你们如亲人一般。大姑娘命苦,老奴能为她做的,也仅有这些而已。”

    她紧紧攥着沈秋辞的手,又不免有些担忧,

    “那徐郎中在府上蒙受恩泽多年,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这种人,给他多少银子都填不满他的胃口。二姑娘今日虽然打发了他,可难保他日后不会再来纠缠......”

    “芳姨放心。”沈秋辞将父兄的灵牌摆放端正,语气平缓地说:

    “他日后,再也不会来叨扰咱们了。”

    袅袅升起的香烟于沈秋辞面前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芳嬷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听门外有传来婢子的禀报声:

    “芳嬷嬷,夫人的药熬好了。”

    芳嬷嬷接过放着药碗的红木托盘,挥手让婢子退下。

    沈秋辞微微垂首,轻瞥一眼,

    碗中乌沉沉的汤汁氤氲着热气,

    苦涩的气味随之升腾,钻入沈秋辞的鼻息,令她不觉蹙眉。

    她转头看向芳嬷嬷,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