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语气平淡道:“家中首饰繁多,今日主家做寿,不宜装扮艳丽喧宾夺主,也是瞧它素净,才随手拿来。至于那上面刻了什么字,我并不知。兴许买回来的时候便是如此。”

    “哦?这样啊。”

    裴承韫脸上仍旧噙着笑意,叫人看不穿他内心的想法。

    他指腹继续上移,最终停在了银簪的簪头上,将指腹对着簪头,轻轻按了下去。

    锋利的簪头瞬间将他的皮肤刺破,一滴鲜血绽在簪头,格外惹眼。

    “嘶......”

    他倒吸一口气,蹙眉道:“这簪头何以打磨的如此锋利?”

    裴承韫抬手搓了搓手指,又将银簪抵在自己的喉头上比划着,口吻打趣道:

    “不知长嫂觉得,它能否轻易在人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沈秋辞心念微沉,这人果真是个难缠的主。

    他说每一句话的语气都轻缓平稳,且夹带着没有恶意的笑,

    但不知怎地,他越是如此,却越是让沈秋辞觉得莫名的危险。

    “簪子打磨成什么样,不是我该关心的事。裴大人若是对此有兴趣,可去首饰铺面找兜售的伙计详细问问,而不是把这难题抛给我。”

    沈秋辞定下心神来,神情自若地看着裴承韫,

    “你我初次谋面,你明知我没条件、也没有动机犯案,却仍刻意为难。可见你是对裴家有所不满,今日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将我扣走,也是冲着要伤了裴家的脸面去的。”

    她缓一缓,语气变得冷硬起来,字句掷地有声道:

    “你与我裴家有什么隔阂,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希望你将这些私下的恩怨,牵扯到我身上。”

    “我们沈家是启朝的功臣,裴大人若要因着私怨,非给我扣上一个谋害朝廷官员的帽子。到时倘若污了我沈家满门清誉,我自会请旨入宫,以忠臣烈士遗孤之名,问圣上讨回一个公道!”

    裴承韫微有怔忡,向沈秋辞浅施一礼后,道:

    “长嫂教训的是,是裴某冒犯。”

    他把玩着银簪,缓步走到沈秋辞身后,

    “这银簪锋利,不如由我亲手为长嫂簪上,算作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