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韫的一番话,仿若是兜面泼下的冷水,瞬间浇熄了裴远舟方才嚣张的气焰。

    裴远舟这儿会心乱得厉害。

    他不确定裴老夫人会不会背着他去做这件事,

    如今沈秋辞已经不会再接济侯府了,裴老夫人先前又说她有办法可以弄来银子维持侯府的生计。

    她一个深宅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而今细想,难不成她那时候说的法子,指的便是私下里兜售福寿膏一事?

    实在是糊涂!

    从方才裴承韫说话的态度里,裴远舟大致可以判断出,他是绝对没有对裴老夫人严刑逼供的。

    若他这么做了,来日三司会审时,裴老夫人定会当场反口,将她所受的不公和盘托出。

    到时候当着刑部尚书的面揭了裴承韫滥用私刑的底,裴承韫这才戴在头顶的乌纱帽必保不住。

    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所以,方才裴远舟看到的那份供词,就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供词一旦在三司会审时呈上,此案不用再审,便已足以给裴老夫人定罪。

    侯府夫人公然违抗圣令,在皇帝下旨全国禁售福寿膏的时候,偏偏要铤而走险,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此事一但公开,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从前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因着那倔脾气、直性子,在前朝有意无意间得罪了不少人。

    而今裴老夫人的罪行一但坐实,那些朝臣必定会逮着此事不放,联合起来在御前参裴远舟一本,

    只一句丹阳侯府德行有亏,忤逆圣意,

    就足以让裴远舟此生都失去了继承爵位的可能。

    在裴远舟心里,爵位自然是大于一切的。

    他从小到大所得的大富大贵和令人高看一眼的尊贵,皆是因着侯府世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