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他又回到了裴家。

    锁链从他的肩膀和脚踝穿透,衣衫华贵的人们冷眼看着他,偶尔会有几个人发出不屑又嘲讽的笑声。

    寒风和冷月从婆娑的枝杈轻抚着他,陪伴他的只有墙边的杂草和树叶。

    他自小就在这里,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为什么接触到的人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

    华贵衣衫下的男男女女用尽办法践踏着他,取笑着拔下他的指甲,打骂凌虐,但无论被怎样对待,他特殊的体质和强大的自愈能力都会让他在第二天恢复。

    “他的指甲怎么是黑色的?”

    “染指甲油了吗。”

    “怎么跟女子一样啊,他明明是个男的吧,长得也跟女的一样。”

    几个人取笑道,眼中划过恶劣的光芒,在其中一人的授意下,旁边的一个女弟子笑着用钳子拔下了他的指甲。

    十指连心,痛的撕心裂肺,年幼的他死死咬住下唇,躲在角落不敢出来。

    “裴少你看他还会疼呢哈哈哈哈哈……”

    几个男子狗腿般的讨好为首的那个“裴少”。

    “他怎么不叫啊。”

    “忘了,低贱的魅魔是不会说人类的话的。”

    “既然这样,这张嘴不过是个摆设罢,给他缝起来,用铁片封上。”

    裴少招呼着几个手下指了指他,他记得他流了好多血,四肢被桎梏住,没办法反抗,只能失神的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皎洁,明亮,仿佛是他人生中唯一能照亮的东西了。

    黑暗中,好像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一张清秀的小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他害怕的朝后躲了躲,那个女生年纪不大,穿着裴家的衣服,左袖上系着裴家人特有的绑带。

    她眸光闪烁,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把他从头看到脚,然后拿着帕子轻轻擦去他身上的血迹,开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