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叫!”吴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问题是纸人把我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想叫也叫不出来啊!”

    隔壁床病友给他作证:“其实有声音的,就是那种哼唧声,我一开始就是被这种声音吵醒的,还以为他在……咳咳,结果掀开帘子一看,一个寿衣鬼正坐他身上……我的妈呀,好悬把我送走。”

    “什么寿衣鬼!是纸人!”吴良大声嘶吼。

    “有区别吗?反正这间病房谁爱住谁住,我宁愿去睡走廊,也不跟他做邻居了!”

    “好像我爱跟你们一起住似的!”吴良被吓了一宿,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对了,医生你们怎么还不告诉我,我后背上刻得到底是不是字儿?”

    “是字,严格来说,是数字,数字柒。”

    隔壁床病友说:“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寿衣鬼给你下的死亡倒计时吧?”

    吴良歇斯底里道:“滚你妈的蛋,你才死亡倒计时呢!行,都嫌弃老子是吧,这破医院老子还不住了,说鬼是老子带来的,明明是这家医院有脏东西,害苦了我!赔钱!不然我马上脱光衣服去医院门口给你们打宣传!”

    李医生:“……唉,赶紧通知上边人吧!”

    就在吴良彻底破防,在医院疯狂咬人时,始作俑者凌不渡正在吱呀作响的架子床上补眠。

    他加班一晚,成功赚取窝囊费314元,差不多到凌晨四点来钟时,终于支撑不住了——而且那时候吴良也基本吓木了,就像一截老甘蔗渣,再也挤不出一点汁水——然后一头扎进枕头里,再次醒来,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

    他先晃晃悠悠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彻底回神后,才发现外面好像很热闹啊!吵吵嚷嚷跟过节一样,且依稀可以从里边分辨出吴良的声音来。

    吴良不是住院呢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不渡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决定还是不用沙盘了,直接出门看热闹去!

    “真是丧良心哟,居然还有脸讹人家医院?有些人报应来了都不怕的,啧啧啧!”

    一堆人里,中心位置的白头发老太太指着吴良满脸鄙视。

    吴良被一个穿着校服的清俊少年搀扶着,气得直跳脚:“阿婆,我敬你是长辈,但话也不能乱说吧?我怎么就要遭报应了,我那明明是无妄之灾!找医院陪钱天经地义!”

    “呸!不孝的东西,我看你连你爹妈死时穿了什么衣裳都不记得了!”

    “阿婆你脑子糊涂了吧,说纸人呢,关我爹妈什么事?”

    “还关你爹妈什么事,昨天晚上,我可是扒在门缝里看了个齐整,那两个纸人身上穿的衣服,明明跟你爹妈的寿衣款式、配色都一样的!它们不是别人,正是你死去的爹妈回来看你了!”

    阿婆这话一出,先不说吴良有多震惊,就连旁边看热闹的围观众们都哗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