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两位夫人的凝重,隔壁间的两位倒是其乐融融,福安王艳羡不已,捏着茶盏豪饮一气,哀怨道:“象川兄,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俩个共患难好好的,你怎么就娶了个温柔漂亮的,如今本王是孤家寡人一个,形只影单了”

    贺循春脸上还笼罩了昨晚的春色,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听闻漠北似乎有不平之心,王爷怎么看?”

    福安王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道:“能怎么看?跪着看呗!我一个富贵王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最多出出票子罢了”

    贺循春微微凝神,盯着手里茶盏道:“昔日明威将军弃文从武保下帝君,绞杀乱臣贼子,我欲效仿,为帝君铲除祸乱”

    “你疯啦!你可知正因如此,虞家上下仅剩令夫人一只血脉,你也去从军,叫令夫人如何自处?在者你们贺家已经功高盖主,要不然贺太傅为何辞官回巡南”福安王震惊不已,茶盏咕噜咕噜的滚下桌子,轻脆的碎玉声惊醒二人。

    贺循春深呼一口气,拱拱手道:“多谢王爷警醒象川,是象川想左了”

    福安王摆摆手,又重新趴下去怏怏不乐道:“我能理解,多少文人雅士都有一颗为国分忧解愁的心,只是漠北若是开战,我是定要去援助我三哥的,到时候巡南就交给你了”

    “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我听闻郡夫人的表姐嫁去漠北,漠北苦寒,现如今又动荡不平,郡夫人想必很担心吧?”

    虞敬涟心头一跳,脸上笑容不变,捉了茶盏慢慢把玩,说道:“王妃果然事事躬亲,漠北虽苦寒,但能为帝君效力,为百姓谋福,自然不觉寒凉,况且漠北动荡与否,自然有帝君做决定,我虽忧心,然而终究去不了,只能遥祝表姐平安”

    康怜儿眉头紧锁,逼问道:“若是知府大人也去漠北呢?你也只是遥祝平安?”

    “王妃说笑,倒教臣妇不知如何回答”虞敬涟只垂首饮茶,腕子上的红玛瑙串珠在阳光下殷红如血。

    康怜儿看着她宛如一副续续展开的仕女图,岁月静好的样子让康怜儿莫名的烦躁不安。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福安王和王妃,贺循春终于能坐回来,两两相望,不约而同的开口道:

    “福安王/妃或许有了谋逆之心”

    贺循春惊讶自家夫人的敏锐问道:“夫人何以见得?我记得福安王妃多狂妄自大之语,她今日不一定是真心话”

    虞敬涟挑挑眉笑道:“就凭她对漠北了如指掌”

    “夫人聪慧”贺循春也是这个意思,又补充道:“福安王并非我们想象中的贪图享乐,他对前朝二十三年的了解也是令人心惊,这里距大燕国遥远,据我所知福安王又在封地长大…”

    虞敬涟捏了枣泥山药糕,轻轻咬一口,眼睛渐渐明亮起来:“那如果说,福安王妃并不是福安王妃呢?”

    “夫人是何意?”

    虞敬涟把桌上的枣泥山药糕推了过去,贺循春伸出手也捏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股甜腻之味,不免皱了皱眉,虞敬涟要的就是这效果,慢慢开口道:“枣泥山药糕多用西疆的大肉甜枣,但运过来实在困难,所以人们常用本地的蜜枣来替代”

    贺循春惊愕的展开眉眼,一向清正的脸上表情生动:“夫人意思是,福安王妃并非福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