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丰却一跺脚:“你这孩子,你这是两头哄啊,看我回头不打断你的腿!”

    徐爽一脸苦笑道:“爸,你们别有气都往我身上使啊,我这也没刻意隐瞒事实吧?再说我要什么都说,李书记那么忙,他们能来这穷山僻壤吗?”

    听徐爽这么一说,徐庆丰也能理解徐爽的苦衷。

    毕竟这山里这么穷,要啥没啥的,能让大领导来一次多不容易,个中辛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

    李明康则道:“既然来都来了,小徐,不请我们到你家里坐坐,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老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柏敬帮腔道:“就是啊,小徐,你这地下工作做的很充分嘛,啊,别解释了,这都中午了,快带我们到你家里坐坐,我们也好过去打打牙祭,这次啊,非扫荡扫荡你家不可。”

    “哈哈,李书记和陈书记都说话了,我哪敢说个不字,不过家里寒酸,我是真不好意思请领导们去做客。”

    “诶,大家谁不是往上数三代,都是穷苦农民出身,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赶紧的,前面带路!”

    李明康一挥手,徐爽只好在前带路,一群人跟在领导们身后,朝着徐爽家的位置蜂拥而去。

    徐爽家的条件,在整个池子沟只能算是中等。

    徐庆丰是立功时负的伤,复员以后一直在乡党委工作。

    徐爽还有个弟弟和三妹,对于徐庆丰而言,三个孩子还算争气,老大当了官,老二老三学习成绩很好,都在京城上大学。

    徐爽的工资供弟弟妹妹上学,整个家庭收入全靠着徐庆丰微薄的薪水维持,老两口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做了罗家的女婿,日子也总算有了盼头。

    可是没想到徐爽的事业遭遇了滑铁卢,从副处级一下子跌落到副科级,但徐爽始终对他们只报喜不报忧,直到乡道工程被迫停工,徐庆丰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儿子受处分的事情。

    老爷子为革命事业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在他的眼里,党是不会错怪好人的,所以就把所有责任都强行按在了徐爽的肩上。

    再加上他所带头申请的乡道项目成了悬而未决的烂尾工程,并且连累乡亲们连工钱都要不到,把大家害的很惨。

    因此,徐庆丰的心里对徐爽更是恨铁不成钢,父子间的关系也在一天天的沉默中,变得更加恶化。

    但今天徐爽能把省里的领导带到这里,也足以说明他已经很努力了,作为父亲的徐庆丰虽然没有当面夸徐爽,但看他的眼光变得缓和了起来。

    “爸,路不好走,你慢点。”

    徐爽和徐庆丰走在众人前面,上石阶的时候,徐爽不经意地伸出手扶了一下徐庆丰的胳膊,想要搀扶他一把,却被徐庆丰蹭开道:“我不用你扶,这路我闭着眼都能走。”

    徐爽无奈的收回手,只好回头对李明康道:“李书记,这里路不好走,您小心点脚下。”

    “没关系,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