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并不好走,大伙闷声赶路,气氛稍显凝重。

    其实大伙心里都是有意见的,好弄的粮食不去搞,去打什么乡豪的粮呀。

    人家都悠坐壁垒内,高墙护院守着,咱这些个役夫怎么打?

    而且就是打下来,又得死多少人。

    所以,干嘛费这些个劲。

    度满一直在中间,他敏锐的感察到这个氛围。

    他阔步走到队首,找到张冲,细声道:

    “石崽子,你有没有发现大伙兴致都不高?”

    “当然呀,换谁有肉不吃,去让他啃骨头,谁也不乐意。”

    张冲不以为意,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度满看张冲有些情绪不对,点了一下张冲:

    “石崽子,咱这队伍杂得很,大桑里的老兄弟又都和你一起长大。

    说实话,大家现在就是国法约着,义气聚着,还没到志得意满的时候呢?”

    张冲见度满误会了,不敢怠慢。

    他现在很需要度满。

    无他,因为此君是这只队伍里唯一一个受过正统儒学教育的人,有一定的社会视野和关系。

    所以张冲没有在他面前装玄虚。

    他诚恳的对度满说到:

    “众人不以我卑鄙,选我做魁首。我自然是想让大伙都能过活,过好的。

    但之前那情况,你也看到了。

    大伙对豪强是怯如鸡,对细民又猛如虎。如果任其发展,咱们队伍只会是一支盗贼之流。

    到时候别说活着回济南,怕是那李家这样的豪强部曲都能肆意捕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