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胜利,早就冲澹了苏人亭内的沮丧。

    在地理形势的帮助下,他们以地方的杂兵竟然挡住了泰山贼。不过即便如此,不少亭卒还是对泰山贼心有余季的。

    这些人果然是威震河朔,连败南北军的巨寇,打得是真的凶。

    他们现在还记得,遇到的一贼将。

    因为道路湿泞,此人直接赤足争先,领一杆铁矛,连越数道栅拦,击杀数人。然后在苏人亭卒要包围此人的时候,又被他横冲一波,阵仗了一名军吏,在砍完了他的头,然后才施施然的回去了。

    从头到尾,此人仿佛如入无人之境。虽然说的泄气,但在场的武士皆自愧不如。

    但泰山贼武士再骁锐又如何?不还是要撤退了。

    此时,泛滥的湡水上,从贼之大营到南岸,木筏不断,皆是正撤退的泰山贼。

    这一仗他们赢了!

    望着前方碧波浩渺,苏人亭壁上的苏由喟叹道:

    「这一仗得来不易啊,不是这春水方涨,我等可能真的挡不住这样的虎狼之师。」

    话是这么说,但苏由的面上仍然是紧皱着。

    边上的腹心,也是他的族弟苏瑜问道:

    「兄长,你是担心贼寇在熟悉了水情后,会再来。但不知道到时候还拿什么抵挡吗?」

    苏由满目愁容,点了点头:

    「是啊,在实力上,我们和泰山军无异于云泥之分。而后面的沮授还有意要拿我们钝贼寇的兵锋,所以怎么都不肯发援兵。如此打下去,我苏氏必亡。而且,我还有一丝疑惑,贼寇大张旗鼓北上,就因为一场挫败,就撤退了?」

    但族弟苏瑜却有不同看法,他笑道:

    「兄长,你太高看了贼寇了。他们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也要食粟,也会发病。前些人,我带着族人部曲们袭扰贼寇粮道,他们大营内早就断供了。然后你再看对面修造的营垒,虽然避开了春水造在了高地上,但如此多的人马猬集在这狭小之处,久之必然疫气横生。」

    于是苏瑜笃定道:

    「兄长勿忧,哪有那么多的妙计,不过是彼辈无不不如此罢了。」

    苏瑜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所以苏由也点了点头,压住了心头的不安。

    见兄长稍安,苏瑜还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