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顿在看见这枚印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死死的攥着这枚印绶,瞪着眼睛看着韩忠,压抑着激动道:

    “韩生,这是什么意思?”

    韩忠见榻顿这样子,心里一安,热情笑道:

    “单于,这就是我主的诚意。”

    为何榻顿这般失态呢?原来韩忠献给榻顿的正是一枚金印,这枚骆驼兽印上正写着“乌桓单于章”。

    别看乌桓人这几年好像活跃起来了,但作为汉家帐下犬二百年,他们整个意识形态和形状都是慕汉的。

    就好比现在,榻顿他叔叔丘力居虽然也自称单于,好像自成一派草原王,但实际上无论是匈奴人、还是上谷乌桓人是皆不认的,因为这就是草头王。

    汉家作为整个东北亚当之无愧的王者,他的认可是这些草原王最大的法理来源。除了鲜卑人这种与汉家分权对立的,其他草原部落皆受汉家羁縻。

    而现在,一份汉家赐予的单于印放在榻顿手上,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而要说送这礼物的主人公孙度老辣呢。

    他送的这份礼物正是榻顿最不会拒绝的。

    此时的榻顿虽然凭借才能和威望获得了三郡乌桓人的统御权,但这份权力并不稳固,因为丘力居的幼子楼班还在,而且随着他的长大,必然会重新掌握三郡的权力。

    虽然乌桓人依旧有草原人的强者为尊的现实道德,但随着乌桓上层开始在柳城定居,他们也越来越倾向将财富、帐落、牲畜留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弟弟。

    说到底,生存状态决定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

    此时的乌桓人再不是百八十年前流亡草原的艰苦时期了。

    而现在呢,有了汉室赐予给榻顿的单于印,那榻顿就能名正言顺拿到乌桓人的统帅权力,即便楼班长大了,他最多也就是继承部分丘力居的帐落,但再不能对榻顿的权威产生威胁。

    你说榻顿看见这枚印后,如何不欣喜若狂。

    榻顿反复摩挲着这枚纽扣般大小的金印,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将金印交给一边的一个汉人士子打扮的人。

    这汉人士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公孙瓒的长史关靖。

    当年在中人亭战场中,公孙瓒大意死在阵中,公孙度将大部分白马义从哄走后,有部分白马将还是脱离队伍,要为公孙瓒复仇。

    这关靖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