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没有再解释,就这样目送援并大军沿着汾水一路北上。

    旌旗浩荡,前后无延。

    ……

    如今,手里捏着王允送来的求援信,脑子里想着此前门生说的话,胡轸的心麻了。

    而在他麻木的时候,军帐里早就吵成了一团。

    吕布、张杨、张辽这些并州军将们纷纷高喊要火速北上支援太原。毕竟太原一失整个并州就不保。他们这些并州军将的宗族田土都在当地,如何能袖手旁观?

    而李傕、郭汜等一众西州集团的悍将则驳斥,说如今并州方面自己丢了阳曲的三关,原先抄袭泰山军后方的条件已不成立。

    至于要让他们带兵北上和泰山军在太原城下血战,没有人愿意,其中郭汜说的话最糙却道出了本集团所有人的心神。

    却听郭汜指着太原方向,脸却面着吕布,骂道:

    “乃公是做爹的,并州军是做儿子的。现在我们去为太原兵血战,他们安守城内,坐享其成。那到底谁是谁的爹?”

    郭汜面吕布,话里话外又是儿子,爹的,只让吕布额头青筋暴起,他虎吼一声:

    “好狗奴也敢辱我?”

    说完上来就要锤郭汜。

    而郭汜也够浑,即便知道打不过吕布,也在那梗着脖子不服软。

    最后到底还是李傕、张扬各拦住了一个,才没真的打起来。

    只有一边张辽暗自叹息,因为他明白那郭汜说的就是那些关西子弟的心声。

    是的,那些人做的打算就是让并州人流尽血和泰山军寸土必争。正如胡轸常训话说的“一寸山河一寸血”,说到底,这些关西军门就没想过在并州打硬仗,他们来支援也不过是担心太原方面摆烂太快,直接投降。

    所以当太原能将泰山军挡在阳曲,那凉州兵不会放弃太原,甚至还颇为主动的要绕击泰山军的后方。

    但现在三关已破,泰山军顺着通道源源不断的南下,早就将太原围的水泄不通了,这个时候倒没人愿意上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朝廷,此时的张辽内心刺痛,一股失望和愤怒在心头滋生。

    他是刘宏刚西奔长安时,以六郡良家子的身份从的军。再之后他就没回过家,一直在崤函战场上为汉家流血卖命。

    当时的他只觉得此国难当头,正是我辈救国之时。但现在他明白,国之所以要亡,就是因为它该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