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道:“归根结底这不是我在帮叶千办的忙,而是叶千办和赵府堂在帮我的忙,厌吾山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人心不稳以后难免还会出什么乱子。”

    赵觉圣道:“何止是帮厌吾山的忙,事情出在鼎熙治下,叶千办此举,也是在帮我赵某人的忙,更何况......这是为方县堂厚办丧事。”

    诸葛井亭道:“叶千办还是鸿胪寺的人,在丧事礼制上也能做到周全。”

    说到这他看向叶无坷:“叶千办可知晓,方县堂封爵一等侯?”

    叶无坷不知道。

    诸葛井亭叹道:“十六年,拒绝六次朝廷调令,其中又一次是陛下亲自下旨......方县堂一直都在说,见不到彩红渠修到澜水他死不瞑目......”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看向叶无坷问道:“方县堂的的弟子陈雨竹也在澜水,抬棺之事,千办可先去问过他了?”

    叶无坷回答道:“他......不抬棺,方县堂没有子嗣,他是方县堂学生,该做棺前孝子,这件事就是我与陈先生商议过的,他安顿好澜水百姓就来,明日差不多就能到了。”

    赵觉圣道:“方县堂这一走,澜水百姓就只能靠陈雨竹了,我已经派人连夜赶往道府,向道堂大人上报,任命陈雨竹为澜水县令之事。”

    诸葛井亭点头:“唯陈雨竹最合适,方县堂治沙之策,修渠之策,养民开化之策,除了方县堂之外陈雨竹最为熟悉,此等大才之人,甘愿在澜水做一个乡丞已有十几年,方县堂不调走,他也不走。”

    赵觉圣道:“可......”

    他看向叶无坷,叶无坷也点了点头:“可该问问他。”

    赵觉圣道:“我虽然已经派人赶去求见道堂大人,此事终究还要看陈雨竹自己的意思,方县堂的死,对他打击最大。”

    诸葛井亭这才反应过来,他叹息道:“方县堂没有子嗣,何尝不是把陈雨竹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而陈雨竹,何尝不是把方县堂当父亲一样看待。”

    三人对视,沉默无言。

    按照计划,陈雨竹赶到之后就开始为方县堂举办葬礼,厌吾山督府为这里的人准备了一些白布。

    因为物资过于匮乏,根本不够每人做一件孝衣,只能是没人领到窄窄的一条,绑在额头。

    原本这些白布,是给意外死于开山采石的犯人准备的。

    唯有陈雨竹,穿一身孝白。

    大家都在忙着葬礼之事,却不见了叶无坷。

    厌吾山近山的地方有一排一排的土房,这里就是犯人们居住的地方,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建筑,整齐肃穆。

    这里连木材都需要从远处运来,铁器更是少见,所以这里的牢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