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门口台阶上坐下来,低着头看着脚边的蚂蚁爬来爬去,忽然间一双脚出现在他眼前,还踩死了那只他已经盯了好一会儿的蚂蚁。

    阿爷抬起头看,面前是一个俊美到有些阴柔气的年轻男人,穿一身雪白雪白的衣服,不说话也不再向前只是那么看着他。

    “你找谁?”

    阿爷问。

    白衣男子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可越如此那眼神就反而会显得越是阴森,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声音还是缥缈在这世界之外。

    “他叫了你十几年阿爷,你死了,他会伤心吧。”

    阿爷脸色大变,撑着台阶就要起身,如果他的腿没坏,作为无事村里最出色最了不起的猎人他有把握与人周旋。

    可现在他的腿是真的坏了,连起身都需要靠双手撑一下。

    “他不在的时候我不杀你,那样显得我很下作。”

    白衣男子转身离开,看起来和叶无坷去的是同一个方向,阿爷又慢慢的坐下来,看着白衣男子那修长的身影眼神迷茫,倒无畏惧。

    就在阿爷恍惚的时候,又有一双脚出现在他下垂的视线里,阿爷心里一紧,再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和无事村的人一样朴素的中年男子。

    穿着一身原本不知道是蓝色还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什么褶皱,距离近了,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皂粉香气。

    这个中年男人腰间是一条布带,布带上挂着两样东西,一个是卷成圆的书册,用绳子绕了一圈又挂在腰带上,书卷旁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份的酒葫芦,是个真真正正的葫芦,光滑圆润,这包浆的模样可不是三五年能行的。

    “你又找谁?”

    阿爷问。

    中年男人和刚才出现的白衣年轻人一模一样的只是那么看着老人家,但不同的是阿爷在这个人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危险,甚至被这人盯着看,阿爷也没觉得这人不礼貌。

    “只是看看。”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阿爷的伤腿:“人熊?”

    阿爷问:“您怎么知道?”

    中年男人微笑着说道:“有个原本话不多的人最近一段日子总是叭叭的说个不停,所以我知道一些关于你们的事。”

    阿爷又问:“您是想看什么?不会是来看我吧?”

    中年男子往白衣年轻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的警觉也让他觉得有点意思,如果那个白衣年轻人刚才有一丝一毫的杀心,那白衣年轻人此生也就到这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