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做这事的人笃定了那些尸体不会被发现。

    可这又是不合理的地方,水患死人正常,水患死人发现不了尸体就不正常。

    这两个案子都是疑点重重。

    如果这两个案子还有牵连的话,那这其中的疑点就更大了,因为赵君善在楚县做过九年的县城,被屠杀的那个村子就在楚县。

    “廷尉府在旧山郡有分衙,分衙百办丘小溪送上来的消息也有些耐人寻味。”

    高清澄道:“旧山郡出了这么大事,当地地方官府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恐慌,已经暂时被廷尉府收押的一众官员,表现的都还算平静,他们似乎有预感,这案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且一定和他们牵连不大,府治郑有业从案发到现在,没有和廷尉府的人接触过一次,没有问过案情......”

    叶无坷道:“听起来,是真的有底气。”

    他看向高清澄:“如果是这么有底气的话,那就说明赵君善做的事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且一直与赵君善保持着距离,所以他们才能坦然,那这个案子就不难查。”

    高清澄道:“赵君善的同僚最多也就治个知情不报,最起码死不了......而且知情不报这种事没办法查的那么仔细,能知情的一定不多,就咬死了不知情,廷尉府也没什么办法。”

    叶无坷再次看开卷宗,把那些人名仔细记住。

    “赵君善待他手下的人历来严苛,是按照战兵标准治军。”

    叶无坷看着卷宗说道:“所以他手下人对他都很敬畏,换句话说,就是关系不好,旧山郡常备的厢兵人数若只有百余人,那这百余人他应该收买拉拢才对。”

    叶无坷指了指卷宗一处说道:“这里说,厢兵旅率郭恕母亲病重的时候四处筹钱,和同袍都借到了,也没有去找过赵君善,赵君善知情之后让人送去了一些银子......一百个钱,郭恕的母亲病故之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先把这些钱还给赵君善了。”

    他看向窗外:“手下亲随的母亲病重他只拿了一百个钱出来,这似乎确实有些过于凉薄,尤其是他若真的贪了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话。”

    想到这,叶无坷忍不住又摇头轻叹。

    “吃空饷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一个亲信参与,靠一己之力完成,若是真的,他也是个绝对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假的,陷害他的人可真该死。”

    马车在官道上一路往南,在相隔大概三十里另外一条路上,申屠衍笙也在翻看着卷宗,看起来他可比叶无坷要云淡风轻的多,他看的卷宗和叶无坷看的卷宗是同一个案子,但不是同一个内容。

    卷宗里边详细记载了空饷案的始末,许多细节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份卷宗如果直接送到叶无坷和高清澄手里,那空饷案很快就能结案定性。

    可申屠衍笙绝对不会把这份卷宗送过去,仔细看完之后,他就把卷宗一页一页的丢进火炉里,车窗打开,烟雾随着车窗飘了一路。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貌美女子,有着典型的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