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这个名字,意味着太上皇。

    没有人会认可一个没卵子的人掌握的权利,只会认为他是个代言人。

    太监这一类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身心残缺的人,往往因为极度自卑而极度敏感。

    或许是有善良的心态正常的人,肯定是少数。

    老师的故意刁难,也只能受着,所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贾琏果断地转移话题,看着气质极佳,风韵犹存的妇人,面带微笑:“这位一定是师母了,学生贾琏,见过师母,师母万安。”

    “我知道你,来京师三天,至少听你先生念叨三百遍了。”师母的脸庞和笑容,还有慈爱的眼神,击穿了贾琏的防御。那一瞬间,隐藏在最深处的属于原生贾琏的灵魂躁动了。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慈祥的眼神,如同从水底浮出。

    不自觉的贾琏露出了孺慕之情,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显得格外的尊重师母。垂手肃立道:“先生待琏视如己出,琏自幼无母,今后师母便是琏的母亲一般。”

    贾琏的神态和语气变化的太过明显,即便是张廷恩也被惊讶了一下,这小子在我面前可没有如此乖巧的时候,面对夫人却如此的恭敬又不失亲近,想来是幼年丧母之故。

    师母绝对是个大家闺秀,见贾琏如此,脸上笑容越发的亲和:“以后就当这里是你另一个家,什么时候想来都行。伱们师徒说话,我去准备饭菜。”

    “恭送师母!”贾琏的尊敬依旧,待到帘子,人不见了才扭头看着张廷恩道:“先生也太见外了,师母驾临,怎么不早说,我也好准备点礼物,空手过来太过失礼了。”

    张廷恩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确定了贾琏确实是夫人如同母亲一般尊敬。

    “自家人,何须如此?”张廷恩的语气也变了,隐隐的多了三分真实的亲热。

    “老师的病,多半是累的。不然以老师的心胸,不至于被气病了。”

    这马屁拍的角度清奇,张廷恩都忍不住笑了,摇摇头道:“为师可不是心胸宽阔的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戴权奉太上皇之命去了铸币局,要求每月取走十万银币。”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张廷恩说完,贾琏立刻就会意了:“给银子都不要,非要银币?”张廷恩点点头:“确实如此,银币正式推出之后,深受京中商贾追捧。个别商贾,愿意加价办成,以银换币。个中缘由,为师不是很明白。眼下铸币句全力以赴,月产不过十五万。戴权如此一来,户部自然不能答应。”

    是陛下不答应吧?但又不能硬顶老子,只好让张廷恩这个阁臣兼户部尚书去顶咯。

    银币受欢迎的原因可以理解,至少无法理解为何到了愿意加价的地步。金融战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银币方便结算,尤其是在这个白银有折色的时代。

    折色意味着标准不统一,直接以白银为货币,意味着交易过程中掺假的大量存在。

    银币以无可争议的标准,确定了一元就是一元。对于商人而言,省去了大量的麻烦。

    “先生,学生窃以为,太上皇看上了银币兑换的那点薄利,是大大的好事。”

    张廷恩深知贾琏不会无的放矢,顿时微微一顿,内心的烦躁快速退去,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哦,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