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人间的悲喜大戏,利益攸关的时候,这些少年人脸上的表情最为真实,考上的喜上眉梢,落选的无比失落。这个科举决定一切是时代,任何一次机会对于读书人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这些满怀希望的少年,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挫折。

    他们不知道的是,人生很短,但有很长,毕竟人生绝大多数时候遭遇的都是挫折。除非你投胎技术过硬,这种比较公平的场合受到了挫折,家里能用别的手段来补上。

    榜下的人渐渐的少了,贾琏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上前,迎面走来之前挑衅的那厮,两人对视时,对方心虚的躲开了眼神。这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人了,其他四个人走开了。

    贾琏淡淡的笑了笑,还没发力呢,他就怂了。

    交错而过,贾琏没去关心这个失败者。这一辈子贾琏要完成的对贾府的救赎,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小角色身上。这仅仅是个开始,将来随着时间推移,这家伙只能站在远远的后面,感慨一声:望尘莫及。

    站在榜下抬眼一看,贾琏笑了笑,二十五名,不上不下,挺好的。

    身边的长寿识字,看到贾琏的名字顿时激动的喊了起来:“二爷考上了!”

    贾琏淡淡的撇他一眼,长寿顿时闭嘴,憋的一脸涨红。身后的两个小厮都是好眼色的,见状立刻挤在心里。长随这位子,长寿大概是呆不下去了。

    “走吧,三天后来入学。”贾琏转身就走,脸上不喜不忧,宠辱不惊。

    真不是贾琏想扮高冷,不愿意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实在是他这个身份,在青云书院里注定属于另类,短时间内想搞好关系是很难的,就得等时间慢慢改变了。

    一个叫小安的小厮很是机灵,立刻对贾琏道:“二爷慢慢走,小的先走一步,回去报喜。”

    说完撒丫子就跑,气的另外一个叫小顺的小厮顿足不已。长寿这会心里忐忑,不敢张嘴。

    贾琏安步当车,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回走,也没拦着小安回去讨喜钱,一个青云书院的名额罢了,这才是个开头而已。说实话,即便是没考中,贾琏也真的不是很在乎。换个地方读书,贾琏自带外挂,科举上信心一点都不差。

    一些失落的考生还在榜下徘徊,听到贾琏考中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一个好逸恶劳的勋贵子弟都能考中呢。不会有黑幕吧?这青云书院素来公平,想来是没问题的,人家的学问肯定不差。

    总是有人会搞事情的,之前那个搞事的少年就走到门房处,冲门房老者抱手道:“老者,学生敢问一句,能不能看看贾琏的卷子。”

    不等门房作答,屏风后转出一个李清,听到此言便上前淡淡道:“新生进学堂第一课,由教习讲解各位的卷子。届时各位的卷子都能看到,你叫郭松吧?鸿胪寺少卿写的推荐信。”

    “回先生,学生正是郭松,家父……。”

    李清抬手打断郭松的话,语气严肃道:“青云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不是来比家世攀关系的。比家世,你能比的过贾琏?贾王史薛,贾家为首,举国都算的上的家世。”

    一番话把郭松说的面红耳赤,就差没点明他耍小聪明,搞歪门邪道了。

    郭松羞愤而去,李清站原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冷笑。心里记下了这位,心术不正,好在年龄不大,还有改正的机会。别违反书院的规矩,被抓三次,自动退学吧。

    文武之争的本质是皇权时代的产物,讲究的是一个斗而不破。大家在既定的规则下竞争,为的是扩大自身阵营的生存空间。青云书院作为一个教育机构,高举的是公平公正有教无类的大旗。这是青云书院的立身根本,不能坏了招牌。

    郭松那点小心思,落到李清的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郭松的父亲郭毅,吏部右侍郎,李清自然是知道的,不然郭松是怎么拿到推荐的,是怎么免报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