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援民这话听得赵军、黄贵齐齐一怔,然后就见张援民掰着手指头,数道:“你说这车哈,咱上山打围,去前儿它拉不了狗,回来前儿它拉不了猪,也拉不了熊瞎子。”

    “哈哈哈……”赵军闻言哈哈大笑,道:“唉呀,大哥呀,谁开这车打围呀?”

    “就是!”黄贵也笑着说道:“你们开解放打围,我都头一次见着。”

    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一开门却听里屋传出了阵阵哭声。

    黄贵脸色骤变,快步往里屋一走,到门口时却是一怔。

    他妹妹黄燕,此时正坐在炕沿边跟宋兰哭呢!

    下午回来的时候,黄贵带着张援民、解臣,连给家里报信带取车。

    他们在把赵军捡的獐子丢下以后,就马上跟车去陈学义家。但在临走前黄贵把姜伟丰打陈学义的事说了,并让宋兰去通知自己妹妹一声。

    在宋兰去姜伟丰家的时候,发现陈学义的小女儿陈晓秋也在姜伟丰家,宋兰就没把事当着孩子的面说,而是把黄燕叫了出来。

    黄燕一听姜伟丰把陈学义给打了,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她强撑着回家给几个孩子掂对一口饭,然后黄燕自己都没吃饭就赶来了黄贵家。

    按理说今天这个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纠。

    这年头,因为打围死在山里的人太多了,事主不报衙门,衙门就不会管。

    就像那天在姜伟丰家吃饭的时候,姜伟丰说起老阴沟来,他为了告诉赵军那地方有多邪乎,还特意给赵军、张援民讲了一个例子。

    说是有一年呐,两伙人不约而同的盯上了一头黑瞎子,一伙人从南坡上去,另一伙人从北坡上去。

    说来也巧了,两伙人都不知道有对方的存在,却几乎是同时到的目的地。

    然后,南坡上来这炮手一开枪,子弹打透黑瞎子以后,又把另一伙的炮手给打了。

    那一枪,当胸而入,直接毙命。

    这件事报了衙门,由于是误伤,判了三年!

    而今天嘛,是小舅子打的他姐夫。就算陈学义因此死了,姜红艳也不会把自己弟弟送进去。

    但从此以后,老陈家的事,就都是姜伟丰的事。就算是委屈了自己孩子,姜伟丰和黄燕也得可着老陈家那仨孩子来!

    “哥啊!”一看黄贵回来了,黄燕顿时有了主心骨,直接扑到黄贵怀里,哭道:“你说这事儿咋摊我们身上了呢……姜伟丰那个王八犊子,一早我说不让他去,他非得去……呀!这我姐夫死了,我们以后见着外甥、外甥女,我们咋说啊……”

    “唉!”黄贵闻言重重叹口气了,拍着黄燕肩膀道:“老妹呀,别哭了,事儿都摊上了,能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