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在山里奔波了三天,今天终于把大黑瞎子干下来了,赵军洗了脚,早早地就钻被窝躺下了。

    解臣也是一样,他明天还得起早,和张援民一起回楞场干活。所以俩人也没聊闲嗑,直接关灯酝酿睡觉。

    赵军的意识很快就迷糊起来,可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梦还是什么,赵军就感觉眼前出现了那大黑瞎子的脸。

    “唉呦我!”赵军猛然惊醒,蜷缩在他枕头旁的小猞猁瞬间起身,转身摇尾地看着赵军。它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又给赵军吓了一跳。

    “咋的了,军哥?”解臣起身摸到灯绳,将屋里的灯拽亮。

    “唉呦!”赵军往左右看看,渐渐地才回过神来,这时解臣问赵军道:“咋啦,军哥?做噩梦啦?”

    “嗯呐!”赵军点头道:“今天特么搁山上好悬没让黑瞎子踢蹬了,给我惊着了。”

    这没什么难为情的,对打围人来说也属于正常情况。有的打围人在死里逃生后,严重的可能会蔫半个月。更有甚者,还有被逼到去看外科的呢。

    解臣在听赵军、赵有财他们唠嗑的时候,也听说过这种情况。他当即将身上的被一掀,搬腿要下地的同时,对赵军说:“军哥,你等我取(qiǔ)菜刀去。”

    在当地,不管是大人、孩子,受到惊吓了,有一种非常不科学,但非常管用的方法,就是把菜刀压枕头底下睡一宿。

    或者在枕头上边放一个碗,碗里盛半碗水,水中放一根针。如果第二天早晨,这针生锈,人也就好了。

    而要是看外科的话,就是“大夫”写张符放到衣服兜里,然后睡觉的时候,将这件衣服反穿。

    但是衣服里的这个符,不能被跨、不能被迈,这人不能沾女人。

    “不用,不用。”赵军拦了下解臣,抬手指了下墙上的枪,道:“你给我拿棵枪过来。”

    解臣应了一声,过去摘下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转身到炕边递给赵军。

    赵军把枪往褥子旁一放,然后踏踏实实地钻进了被窝里。

    记得那次猎熊遇险,赵军也是回来就发烧,但他知道这和外科无关,纯纯就是受了惊吓。

    而枪在身边,赵军心里顿时就踏实了。

    睡到第二天早晨,赵军从炕上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自身状态毫无问题。

    可此时,他旁边已经没有了解臣。

    赵军抬头往墙上一看,都已经五点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