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赵军呵呵一笑,道:“那是太好了,你们要回来就多住几天。”

    尤广全的话,赵军没当真。

    因为王洪奎那一支,都多少年没跟老家来往了。他二姑爷能照顾一下进城买货的亲戚,这就不错了。但却不至于跑三百多里地,就为了参加赵军婚礼吧?

    赵军不认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尤广全这人挺磊落,他听了赵军的话,笑道:“我跟你二姐都有工作,回去也待不了几天。到时候喝你跟妹子喜酒,完了再上山给我爷丈人烧三刀纸。”

    尤广全口中的爷丈人,是他老丈人的爹。听尤广全这话,赵军点头道:“应该的。”

    赵军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此时不能说别的。

    赵军话音刚落,就听尤广全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老丈人走前儿,我们两口子搁跟前儿。那老头儿到最后,别的话啥都没有,就告诉我们有空回老家一趟,去给老老爷子、老老太太烧三刀纸。”

    说到此处,尤广全吧嗒下嘴,道:“老头儿就这么一个心事儿,还告诉我们去一趟就行,你说我们能不给他办么?”

    这尤广全可以,是个孝顺姑爷,他的话,赵军没法往下接,只能面容严肃地点头表示认同。而一旁的马玲、马洋,也都捧着汽水瓶不说话。

    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惦记的可能是子孙,也可能是家业。但有一些人,在最后迷迷糊糊的时候,会轻轻地呼唤着妈妈。

    “妹子,小弟。”尤广全也感觉到屋里气氛有些沉重,忙笑着招呼马玲、马洋道:“你们喝那汽水,喝没了,姐夫再给你们开。咱这儿别的不多,就这玩意多。”

    说完,尤广全看向赵军,道:“兄弟,你看看你们还有啥没买的,姐夫都给你办了。”

    赵军也没客气,当即从兜里掏出今早王美兰给的那张纸,展开了递到尤广全面前。

    尤广全接过纸,拿到面前时,将上面写的字转正过来。

    尤广全在这供销社干七八年了,平日里亲戚、朋友乃至熟人介绍,过来买结婚用品的如过江之鲫,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

    即便如此,当尤广全看见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王美兰的字虽然不好看,但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保证谁看了都能认识。

    尤广全咔吧两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抬头看向赵军问道:“兄弟,咱家是搁屯里开卖店吗?”

    好嘛,他给赵军当成来上货的了!

    问完这句,尤广全又补充道:“咱自己家用,完了还往出卖呗?”

    “不得。”赵军摇头,道:“咱家就是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