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解臣摇头笑道:“赵叔啊。这玩意可老沉了,做完了你也穿不了。”

    说到此处,解臣稍微顿了顿,道:“做个褥子行,熊皮褥子铺上可暖和了。”

    赵威鹏闻言,却道:“我还是想做个大衣,穿不了挂家也好看。”

    “那倒行。”解臣说话时扫了那熊一眼,然后苦笑道:“叔,这熊瞎子让你打那样,还咋做衣裳了?”

    那熊瞎子前胸、后背让赵威鹏打得跟筛子似的,做衣服也全是枪眼。

    “这你就不懂了。”赵威鹏笑道:“这子弹眼儿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是我英勇的见证。”

    解臣闻言嘴角一扯,咔吧、咔吧眼睛没说话,转身继续去捡柴火。

    几分钟后,解臣帮着柴火回来,将柴火扔在地上后,解臣拽过旁边的挎兜子,从中拿出个面袋子。

    面袋子里是三层纱布口袋,看到解臣从纱布口袋里拿出的干粮,赵威鹏眼睛一亮,道:“菜篓子?”

    这几天黄贵、姜伟丰和陈家兄弟在解家新买的房子住,他们早晨也不来赵家吃饭,直接去隔壁江家跟老太太、解孙氏她们搭伙。

    昨晚从赵家回来,刘兰英发了一盆苞米面,解孙氏剁了四颗酸菜,今早蒸了三锅酸菜篓子。

    这几天赵家帮极速壮大,大煎饼消耗量也增加不少,赵家仅剩下的一斤多不够赵军他们今天上山,于是刘兰英就给解臣装了十来个酸菜篓子。

    赵威鹏老家是葫芦岛的,小时候吃供应粮时,家里也常做这个。但后来家里条件越来越好,赵威鹏再也不碰苞米面了。

    二三十年后,总有人提倡食用粗粮更健康。但对赵威鹏这年纪的人来说,小时候吃苞米面吃多了,吃得他讨厌这东西。

    可今天冷不丁出现的酸菜篓子,瞬间勾起了赵威鹏童年的回忆。

    “叔。”解臣对赵威鹏说:“咱凑合一口。”

    “行,行。”赵威鹏连连点头,看着解臣用树枝把菜篓子串上,赵威鹏直直地看着被解臣插在雪地上的菜篓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小前儿我老爹老妈都在外头上班,我在屯子跟着我奶。”赵威鹏似喃喃自语,但解臣听得一清二楚,只听他说:“我乐意吃包馅,但那前儿谁家能有啥呀?老太太一到冬天就给我包这个,酸菜、苞米面这都是家有的。但那老太太和馅也和两样的,给我吃的,里面就搁大油;她吃的,里头啥也不搁,就是酸菜。”

    “咱这里也有油。”解臣心直口快地说:“还搁油滋了了呢。”

    赵威鹏嘴角一扯,他少的是那口油滋了吗?他少的是当年那个给他包菜篓子的老人。

    一串串菜篓子插在火堆周围,解臣叮嘱赵威鹏想着给干粮翻面,而他继续去周围抱柴火。

    从家出来折腾这一上午,菜篓子里面都冻了,插在离火堆较远的地方,慢慢烤着解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