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这时,马大富已从屋里迎出,将朱大山让到东屋坐下。

      朱大山盘腿上炕,伸手摘下脖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然后对马大富说:“这立秋了,是凉快不少哈。”

      马大富笑着拿过自己的茶缸,放在朱大山面前,道:“凉快儿,你还走一身汗。”

      “这不着急么。”朱大山说着,又把毛巾搭回肩上。

      一旁的王翠花也挺着急,便冲马大富使了个眼色。

      刚才他们的对话,在屋里的马大富听得清楚,当即便问朱大山道:“四舅,你来有事啊?”

      “可不有事么。”喝了两口水的朱大山,放下茶缸,愁容满面地说:“咱家苞米地上黑瞎子了。”

      “不能啊!”朱大山话音刚落,马大富就说:“咱两家地挨着,我今天起早去,没看咱家苞米有成片倒的啊。”

      “不是。”朱大山说:“我家你兄弟,不搁南边又开二亩地么,是那片地进黑瞎子了。”

      “啊!”马大富恍然大悟,靠着山场,那能不进黑瞎子么。

      于是,马大富便问朱大山道:“那四舅,你来找我是啥意思啊?让我跟你守夜去?”

      朱大山和儿子一起住,而且他孙子朱江都和赵军一边大,他家就算守夜,也不缺人手。

      “让你守啥呀?”朱大山叹气道:“我们爷仨折腾好几宿了,头两天拿炮仗崩,也不好使。这两天敲盆,盆都敲坏俩了,也没用。”

      说到此处,朱大山一指赵军,道:“我寻思赵军能打猎,想让他帮我看两个晚上,要能给那黑瞎子打死,是最好了。”

      这才是朱大山的想法,只是他怕自己请不动赵军,所以才来马玲家。想着马玲他们,能帮自己给赵军递一句话。

      可也是赶巧,在这儿碰见了赵军,朱大山心想这个机会好,当着马家人的面,赵军应该不会拒绝。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家里,真正做主的不是他外甥。马大富见王翠花给自己使眼色,便试探着问赵军道:“赵军呐,你看看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呐。”

      这话问的,谁晚上不睡觉啊?

      赵军闻言,微微皱眉,为难地对朱大山说:“舅爷,你家我叔也搁林场上班,他能知道,我们验收组现在天天学习。我要跟你守夜,白天没法上班了。”

      朱大山的儿子朱爱国是林场电工,他那工作性质,只要没事,那一天都是干待着。他晚上能守夜,赵军不行。

      朱大山一听赵军这么说,也知道赵军没骗他,但老头子心疼家里那点粮食,便对赵军说道:“那你把你家狗,借我两条呗。”

      护农守夜,放炮、敲锣打鼓,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