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赵军点着头,应着杜春江的话,他这样的反应,反倒让杜春江一怔。

      但紧接着赵军又说话了,只听他说:“你弟今年拉木头,多了我不敢说,他拉一年的,我能给他扣没三个月。”

      说到此处,见杜家兄弟脸上变色,赵军又问了一句:“你信么?”

      杜春江、杜春林愣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告你去!”杜春江怒指赵军喝道。

      此时的杜春江,已然图穷匕见,因为他根本拿捏不住赵军,最后只能靠要到徐宝山那里告状,来威胁赵军。

      这就是楞场对上验收员的无力,平日只有验收员收拾楞场的份儿,而楞场只能躺平。

      而杜春江想去找徐宝山告状,还是基于徐宝山不待见赵军,否则徐宝山不会因为一个楞场把头,去得罪自己手下的验收员。

      “告谁呀?”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杜春江背后传来,只听他道:“都搁这儿围着干啥呢?你们楞场不干活呀?咋的?杜春江明年不打算包木头啦?”

      杜春江回头一看,看清来人,不禁脸色一变,甚至顾不得和赵军争吵,忙从兜里掏烟,迎了上去。

      还是带过滤嘴的花团烟,这烟抽起来一股清香,在这林区甚是好卖。

      杜春江一边从烟包里往出拽烟,一边笑道:“林师傅来了,快抽颗烟。”

      来者正是林祥顺,而他身旁,站着李宝玉。

      林祥顺没去接杜春江手里的烟,任由他一直把烟举在自己身前。

      林祥顺看着杜春江,问道:“老杜啊,我一进来就听你叫唤撒欢儿的。咋的?你要告谁啊?”

      可能是林祥顺话说的太快了,杜春江没听出来他话语中带的啷当,只笑着答道:“啊,我们楞场新分配来的技术员,小年轻的,不懂……”

      杜春江一句话没说完,竟然被林祥顺伸手扒拉到了一边。

      林祥顺大步走到赵军面前,关切地问道:“小军啊,咋的了?”

      “二哥,没啥事。”赵军笑着答道。

      那边,手里还举着烟的杜春江,只觉脑袋“嗡”的一声。

      这一声二哥,可不是随便叫的。

      山里人互叫兄弟、大哥实属正常,但这二哥,却是只有家里人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