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和周成国下山途中,便以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在临出山场时,赵军把白大褂脱下,绑腿也解了,都揣进了挎兜子里。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才下午两点多钟,这让王美兰有些吃惊,在问过赵军,知道他并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后,当妈的这才安心。

      晚上赵有财回来,赵军也没和他说自己今天山上去打虎的事,只是吃过晚饭,便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这才六点多钟,但天就已经黑了,而且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早早睡觉倒也不足为奇。

      不只是赵军,77楞场的套户窝棚里,累了一天的套户们,不少也都躺下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干活的工人都不容易,干拉套子活的工人就更不容易了,他们每天早晨两点多钟就得起来喂牲口,五点多就得吃早饭准备上山了。

      这窝棚里,一张大炕睡了二十几个人,此时大多数人都已躺下,或睡觉,或闲聊。

      但只有一人靠着枕头斜坐着,借着头上的煤油灯,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小人书。

      此人,正是张援民。

      这时,张援民隐隐听见,他左边跟他隔了三个人的两個套户正在闲聊。

      有个叫马晓光的,与身旁人对着脸,说:“我跟你说个事儿啊。”

      “啥事儿,你说呀?”

      “今天我搁我那小号拉木头回来前儿,看见个带套子的跳猫子搁道边儿过去。”

      “那你没追啊?”

      “追啦。”马晓光有些神秘地道:“你猜我追过去以后咋的了。”

      “咋的了?”

      马晓光说:“我瞅那跳猫子脚印,奔一个洞里去了。”

      “那咋的了?你没给它抠出来啊?”

      “没有。”马晓光努了努嘴,道:“那特么是个黑瞎仓子。”

      “啥?”听者惊呼一声,道:“你咋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