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儿……嘎儿……”

      山坡上,一只狍子垂死挣扎着,口中发出声声惨叫。叫声中,混合着痛苦与恐惧。

      痛苦是因为身受重伤,而恐惧则是因为看见了张援民和陈大赖。

      可此时的二人,全都没在意它,只望着那伤狍子的野兽离开的方向。

      陈大赖说完一句“花花溜溜”,然后继续对张援民说:“是不是特么土豹子啊?”

      陈大赖一着急,脏话都出来了。

      土豹子,是东北的俚语,实际上说的是东北豹、远东豹,就是人们熟知的金钱豹,这是在东北仅次于东北虎的猫科动物。

      据说早年间,陈大赖他爹打猎那些年,这大山里有三窝豹子,可这都已经二、三十年不见其踪迹了。

      陈大赖从小都只听说过东北豹的传说,但却始终未曾得见,刚才只瞟到一眼,所以他也不太敢确定。

      “不是!”张援民直接摇头,道:“你看差了,那是老虎崽子。”

      “不像。”陈大赖也摇头,他虽然没打过猞猁,但他见过别人打下来的猞猁皮,知道猞猁长啥样。

      所以,陈大赖对张援民说:“猞猁没那么花花。”

      他说的这个花花,指的是那野兽的皮毛,刚才一眼,给陈大赖的印象很深。

      “花花啥呀?”张援民撇嘴道:“你也没个见识,这老虎崽子冬天一個色,开春又一个色,这开春了,它可不花花溜溜的么?”

      “啊?不能吧……”陈大赖似乎被张援民给说服了,可瞬间反应过来,抬手就推了张援民一把,喝道:“你说谁没见识呢?我十七岁就跟我爸上山,我爸你还不知道么?那是有名的老陈炮。”

      称呼打围人时,若以姓带炮,那是对其枪法、能力的最高肯定。

      张援民闻言,冷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你家我陈叔那两下子……还陈炮?他净放空炮了!”

      张援民此话一出,陈大赖冲他怒吼道:“滚犊子!你特么才放空炮呢。”

      张援民呵呵一笑,说:“老陈呐,你别不服气呀,我陈叔那手把,能比得上徐长林,老徐炮么?”

      一听张援民提到徐长林,陈大赖不吱声了,有些事蒙不了人,打围的人都能吹,都说自己厉害。

      可厉害与否,看打猎物的多少就知道了。人家徐长林一冬打多少野猪、打多少狍子,哪是陈大赖他爹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