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苦读诗书二十载,不就是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朝廷将他安置到最凶最乱的陕西,便是要考验于他,今后提拔重用于他啊!”

    “陈大暗暗发下毒誓,我今后必要克己奉公,爱民如子,必要像海瑞海大人一样,名留千古。”

    “于是崇祯元年,陈大便意气风发从京城出发,带了颇为丰厚的盘缠,昼夜兼程赶路来到米脂县做官。”

    “可风尘仆仆的陈大,一抵达米脂县却傻了。”

    “人呢?本官县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但见偌大的县衙门可罗雀,县里的孩子甚至在杂草丛生的公堂里光着屁股玩耍。”

    “陈大顿时急眼,一番寻找后,终于找到米脂县的县丞和主簿。就询问他们……”

    “人呢?两位兄台,为何咱们米脂县衙如此荒凉?”

    “县丞和主簿见来了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只好无奈说道。”

    “县令大人啊,您在京城就没人教过您吗?”

    “上一任县令为了躲避民变,早花了银子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临走之前,他遣散了师爷、衙役、文书、捕快,如今,咱们米脂县衙荒废了两年,早就成这般模样了啊!”

    “陈大闻言大怒。”

    “荒唐!上一任县令为何遣散这些人等,难道没了县令,县衙就不运转了吗?这两年来,米脂县又如何安民防盗?”

    “谁知,主簿和县丞却像看傻批一样看着陈大。”

    “县令大人啊,难道您不知道,整个米脂县衙只有咱们三个人是官,他们则都是吏。朝廷是不会向这些书吏、文吏发放俸禄薪水的啊。人家不去想办法挣钱养家,难道活活饿死?”

    “陈大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终于明白,原来县衙里那些让县太爷威风凛凛的人,全都是县令自己拿钱雇佣而来。”

    “没办法之下,陈大只好拿出所有盘缠,先让人打扫了整个县衙,各项设施翻修一新,又雇佣了师爷、文书、捕快、衙役等人。”

    “一番折腾,还没正式上任,就已花光了盘缠。”

    “可等正式上任后,才算彻底傻眼。”

    “家中吃饭要钱,衙役办事要钱,师爷联络县城豪绅士族也要钱,甚至给上级官员打点孝敬礼物,还得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