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五,新巴比伦以北,河间地域唯一的码头上空。

    数十艘飞舰带着极强的动能探出云层,在阴雨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中以极快的速度驶过,携裹着狂风垂直向码头降落。

    “疯子!”有途经天衣五,不得不在新巴比伦落脚的赏金猎人低声骂了一句,同时将飞舰的速度降到最低。

    几乎是在他开始减少动能的瞬间,明亮的灯光从后方由远至近的照射而来,刹那间数十艘飞舰的发动力推力全开,带着火流从他身边闪过,携裹的狂风差点将他的飞舰掀翻,左右摇摆。

    在夜间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所有的飞舰飞行士都会选择降低发动机的推力,以此保证生命的安全和降低事故的发生概率。

    但这里是天衣五,一颗据说不存在恐惧的星球,他们的生命里没有恐惧的概念,每个人都像是终结者里的T600机器人,面对刀山火海都保持着‘就这’的态度。

    他询问过不少以前来天衣五执行过任务的赏金猎人,每个人都表示天衣五简直是和地狱一样地方,属于是和禁区一样的禁忌地区。

    据说酒馆里玩赌命左轮手枪的最低限度都是装5颗子弹,还有大把装6颗子弹,嬉皮笑脸的猜测左轮枪会不会卡壳的本地人,甚至还有会精神病笑着说我赌这把枪里没有子弹,然后下一秒倒在血泊中。

    生命在这里就像是垃圾一般,没有人对生命抱有敬畏,别说所谓的星神信仰里,恐怕这群人都抱着老子天下第一,星神天下第二的心态。

    甚至在他前往天衣五之前的酒会上,很多和他要好的赏金猎人都来和他敬酒,还表示等他回来一定要一醉方休,硬生生的让他有种自己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可如今飞舰正式踏入天衣五的空域,他才知道那些人嘴里的话应该没有半点作假。

    毕竟没有正常人会选择把自己绑在风筝上,然后由堪比音速的飞舰带着他起飞,也没有正常人会背着降落伞跳进大炮里,然后玩空中飞人,甚至他还看到有人把自己绑在飞舰的挂钩上,让裤腰带的强度决定他的生死。

    “他妈的一群疯子,赶着去投胎么?要我说就应该把装着屎的导弹在天衣五天女散花,我看你们还装不装!”男人小声嘀咕着,操控着飞舰缓缓地落下。

    银白色的飞舰冲出云层,平稳地减速,停在码头上的时候那数十艘飞舰还在低空飞行,将码头周边的松树林吹地左摇右摆,像是龙卷风过境一般。

    赏金猎人打开驾驶舱门,揉着酸疼的肩膀骂骂咧咧的走了,漆黑的夜色下只有飞舰时不时的来回穿梭,没有丝毫降下的意思。

    直到码头彻底安静下来,穿着西装的男人才拉开驾驶舱的大门,抱着呕吐袋狂吐着走下飞舰,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也不是一个好鸟,开飞舰跟开拖拉机一样,哥们你是帕金森患者吗?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凡扶着飞舰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同时眼睛迅速打量周边的环境,在足足观察了几分钟后他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他不认路,周围的地形怎么看怎么陌生,别说新巴比伦了,他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天衣五。

    没有高楼大厦般的建筑,也没有想象中繁华热闹的市区,四面八方一片荒凉,山林中隐隐有炊烟冒出来,可问题是这里是天衣五,天空中飞过的是飞舰不是热气球,人们手里端着的武器是枪,不是木头回旋镖。

    这里怎么看都是一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模样,在精准一些就是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用大白话来说就是鸟不拉屎。

    他很难想象卡芙卡披着时髦的大衣,戴着昂贵首饰,然后从炕上坐起来去院子里喂鸡去地里摘菜的模样,那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