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筝今日装扮得异常鲜妍,杏粉色的外衫,另着橙红的纱衣,头挽云鬓高髻,缀满珠玉的步摇斜插,两缕灵蛇状的银丝从步摇的挂耳上垂下。

    妍丽的妆容也让人眼前一亮。

    路施施问她从何而知后,唐筝美眸似是含怨,“若非他人向我提起,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路施施笑着说了一句“怎么会”。

    等到她引唐筝入了她的卧房,小婢女呈上粉糕、鲜果、甜汤,两人沿圆桌坐下,路施施用帕子捧了一块粉糕递给唐筝品尝。

    糕色橙粉,入口即化,可唐筝却只小小咬了一口,便放下帕子。

    “今日我母亲带着我去靖国公府拜见国公夫人,国公的幼女温六姑娘私下里就向我说起了这事儿。”唐筝道。

    路施施将甜汤上的两粒枸杞子挑出,疑声道:“那这温六姑娘又是从何得知呢?”

    若非唐筝今日提及,路施施都不知这上京有座靖国公府,更不用说那温六姑娘。

    听到路施施的疑惑,唐筝解释道:“温六姑娘的年纪比你我还小,起初我也问她这个问题,她虽不肯说,但耐不住我问,于是就悄悄告诉我是她大嫂告诉她的。”

    “我便知道……”唐筝忽然冷下了嗓音,“我便知道靖国公府里,最乐意看我笑话的就是颂宁。”

    听着唐筝又说出了几个人,路施施一概没听过,又听她说谁想看她笑话。

    路施施更加不解,本是她的退婚风波,怎么又牵扯到了唐筝头上?

    “颂宁是哪位姑娘?”路施施问道。

    唐筝咬上一颗绿果子,口中生了果香甜气,才缓下心气,闷闷地说道:“颂宁,就是皇帝舅舅的某个不受宠的女儿,颂宁公主。早些年成了靖国公的长媳,也就是温六姑娘的大嫂。”

    路施施倒没想到,她的私事竟是从一位公主的口中传出,她心下想着不应该,唐筝则继续解释了她与颂宁公主之间的纠葛。

    “她已成妇人,心眼却还是这般小,知道我与你交好,便故意让温六姑娘在我面前提起你的事。好在温六姑娘心思单纯,只是在私底下偷偷告诉我此事,若在人前,那群长舌妇又该说我交友不慎、向我母亲告状了。”

    “颂宁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见皇帝舅舅对我万般宠爱,心里不平衡。从前在宫中她记恨我夺了她的宠爱,尚会一哭二闹,现在在宫外她变本加厉,凡是同我有关的人,和我有关的事情她都不肯放过,为的就是看我笑话,让我难堪。”唐筝道。

    唐筝越说越气愤,一颗果子砸在柱子上,果肉四碎,汁水飞溅。

    “……不过,”唐筝顿了一下,看着路施施道:“你倒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觉得你跟六哥哥的事情会对我有什么影响。颂宁只是跳梁小丑,伤不到我,我就是怕伤了你。”

    说到这里,唐筝有些自责,“若非是颂宁费尽心思想看我笑话,也不会连累到你跟六哥哥的事情被传出去。也不知道颂宁究竟跟多少人提及过此事了……”

    路施施不同意退婚,也是怕风波传出去,引来的流言蜚语会造成不良影响。谁知道婚没退成,反而也带来了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