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沉从刘志全那处出来,就让人收拾了一些衣物干粮,斜挎背包,然后骑上一匹四蹄雪白,矫如踏月的黑马。疾驰出了城门,做追赶秦端他们的姿态。

    而在出了城门之后,却并未远去。于山林之中静待时机。夜黑风高,刘沉潜入上京城昭明司,一路打进第四层。救走了霍琮和阿大阿二阿三。

    在上京城城门外,刘沉停下来,让霍琮他们先走,自己引开追兵。霍琮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依旧拱手言谢,让他小心。

    夏明光带人一路追赶过来,刘沉引人入了山林之后,借机逃遁。

    一晚上的腥风血雨,顿时戛然而止。

    此时有清风徐徐,薄纱山雾,远处山涧流水淙淙悦耳,有黄鹂鸣翠、白鹭振翅于飞……已经行走过五天。

    中间有两次,秦端走在骡子旁边,一言不发闭目而行。

    第一次的时候每一步踏出去,都伴随着一下地动,十分的有节奏,仿若胎动,一步一震。

    第二次的时候,他便睁眼而行。赵睿和分明瞧着他在自己身边,他眼睛都没有眨,但是秦端消失不见了。就在他打算扭头顾一顾四周的时候,秦端却又突然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摘了一支红色的石蒜花。在佛家里称之为——彼岸花、曼殊莎华。

    好看,梗有些味儿,不明显。花也有一点点味儿。

    秦端冲他傻呵呵的笑着,“睿和,送给你。”

    赵睿和并不像从前那样笑得温文尔雅,反倒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接过秦端递给他的花,握在手心里。“你刚才跑出去多远?我分明看着你的,人仿佛原地消失了一样。”

    秦端挠了挠头发。“我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心念一动,就动了。这几日走路还是挺有收获的,至少轻功有所进步。”

    赵睿和闻言只是笑,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摩挲了一下他的头皮,然后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摩挲了两下。笑道:“我们去溪水边一趟吧,烧点开水灌在竹筒里,再顺便烧点水我给你洗一洗头发,你头发都油了。”

    秦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闻了闻手,“啧,要我说一把剃刀剔成个光头,就方便多了。”

    赵睿和就那么盯着他。

    秦端连忙道:“我只是说笑的!说笑的!这么好看的头发我不舍得!”

    赵睿和知道秦端在头发上一向倔得慌,老是想着要剪那个什么板寸?急了还想着剔个光头……他根本不知道秦端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跌坏了脑子?不应该啊,他跳窗的时候,他虽然没接稳,但是还是没让他摔在地上磕着碰着啊……想也想不明白了。

    两人一骑一行,速去却丝毫不慢,一天几乎两百里路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走了过去。然则,如果秦端没有带上睿和一块儿,那么他一天五百里路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可是,那样急着来回,又有什么意思了?

    武功,够用就行。

    顿悟,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