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鸽羽去了大伯家。

    客厅有些凌乱,大伯和大伯母时不时地拌嘴,鸽羽见张寻苼一只青紫的眼睛,知道她受了太多的苦。

    “姐,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

    “我的眼泪早就干了,鸽羽你说我该不该离婚?”

    “姐,这样一个渣男值得你费神留恋吗”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没有经济来源,我们现在离婚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我。”

    她觉得自己果真还是个小孩子,想的少,做的少,人生经验也太少,对于一对离婚的夫妻,似乎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协商,牵扯的范围也绝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而自己呢,结婚这件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一时之勇就将程穆飞拉了进来,这之后牵扯的诸多问题也会不少吧。

    姐姐又开始倒苦水,她生下孩子后,身材走样,日日照管孩子,不太注意形象,有一次从娘家回去取点儿子用的东西,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两条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她整个人都疯了,她要打那个女人,却被老公一脚踹开,还骂她黄脸婆,泼妇,还没等提出离婚,婆婆也跑上门替她儿子打抱不平,理由是,你不给我儿子生老二,难道还不允许他在外面生。她当时居然觉得没有任何回驳的语言了。三观不正的人,会以为洗脚水是用来喝的,你怎么劝,怎么解释,似乎都徒劳,因为那是她们根植于骨子里的东西。

    鸽羽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劝她,但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说道“姐,你不要受委屈,我练过跆拳道,一个人打两个人绝对没问题。”

    十二月十八号,是双方家长认定的黄道吉日。这一天,多日下雪的天气突然变得晴朗,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冬日阳光大放光芒,远近的街道被环卫工人打扫干净,小区几处雪光白晃晃一片,好似碎玻璃的反射,绽放耀眼的光芒。

    鸽羽坐在红床单上,周围有些果皮和碎屑。当她打个哈欠后,小姨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羊毛裙,头发做了好看的造型,眉目精心画过,看上去气色很好。

    她环视一圈,伸手指了指鸽羽不高兴道“臭丫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能吃掉这些东西。”

    小姨说的那些东西,是枣、花生,桂圆,莲子。除了莲子,其他的都进了她的肚子。

    “我饿死了,一会该没有力气了。”

    小姨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张鸽羽,你能不能有点正型,今天是你结婚哎,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娘。”

    鸽羽撇撇嘴巴“我妈说你早上在外面吃了三个包子。”

    “服了你。”说完,收拾残渣碎屑,又从客厅各抓了几把,分别洒在她周围。

    走出门口的时候不忘回头威胁“你,不许吃了。再吃,我就打你。”

    “小姨,领证和仪式之间有什么区别。”

    张米垂眸想了想“一个是告诉自己的心,我是属于这个人了,一个是告诉全天下,我属于这个人了。”张瑶突然出现,拍了拍妹妹张米“说什么浑话,结婚是皆大欢喜,不许说的这么伤感。好了,鸽羽,你不许在偷吃了,一会新郎来了,你要矜持一点。”

    “伤感?你觉得伤感吗?矜持,既然都嫁人了为何还要矜持呢?算了,你呀是老封建,有些事就是想不通。”

    张瑶瞪了妹妹一眼,又扫了一眼女儿,为她整理裙子,一股酸意涌上心头,这个女儿是她倾尽心血独自抚养的,若说舍不得,她第一个站出来,可是若说给她幸福,她本就看好的只是程穆飞,林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