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护院守卫本该看家护宅,这庄子连齐整些的砖头瓦块都难寻,只需守着妇孺几人,差事清闲的很。

    男人们都聚在檐下眉飞sE舞地闲扯,听胡二娘说完,呆愣许久,似是难以理解。

    还是新来不久对情况不甚熟悉的一个年轻男子张口道:“你是说,那谢家小姐不成了?”

    他这一说,其他人才抓住重点,全都瞠目皱眉,尤其是守了多年的老人,脑子昏胀:

    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呢?

    虽说隐隐明白上头的意思,真到了这一天,还是难免惶恐。

    守卫中的头子嘱咐旁人几句,蓑衣都来不及穿,冒雨下山去了。

    胡二娘知道院中nV子出身京城谢府,而她们所在之地,即使马不停蹄,到京城也需几日。不过听闻山下镇子有谢家一脉旁系,也不清楚那守卫是否去了那里。

    夜里雨未停歇,反而越下越大,夹杂狂风呼啸,如同万鬼同哭。

    两个妇人夜里原不必留守,没人相信一个nV子带着一个稚儿能够跑出荒山,何况外院门前还有守卫。这些天顾虑nV子病情,胡二娘和田小小就歇在了此院,二人交换着看护,困了就在小榻上对付一会。

    将入夜时,nV子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二人谁都不敢睡下,也没人去劝小娃去睡。

    下山的守卫迟迟未归,该如何办谁也没个决断,胡二娘内心祈祷着nV子能多撑一会,好歹上路前也听一听谢家如何安置她的孩子。

    等了一个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谢家人都没出现,胡二娘和田小小熬了这些日子,累亏了身底子,在昏h油灯下半眯半醒。

    忽听小娃一声颤音,如同杜鹃夜啼,惊了风雨。

    胡二娘猛然醒来,心道一声坏了。

    一旁的田小小疾走两步,到床前又犹豫不前,胡二娘从后赶上,一把将她推开,俯身下探。

    nV子没了鼻息。

    装作坚强的娃娃到底不足五岁,就算早慧又怎么能轻易接受母亲故去,忍了多日的泪水满溢而出,扑簌扑簌滑落眼眶。

    院门这才传来动静,一队下人提灯而入,身后是一个容长脸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他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急,前脚刚接到消息,后脚人就归了西。先是扫了一眼两个妇人,二人方反应过来,躬身行礼,他挥手叫她们起身,问了几句情况。

    田小小胆小嘴拙,故而基本是胡二娘一人回答,她隐去了这几日对nV子的照料,只推说今日才知nV子生病,立刻去告知了院中看守,却没想到nV子病入膏肓,去得如此之快。

    他又打量几眼床边哭得不省人事的稚nEnG孩童,止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