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等人惊讶的都站起来,几乎同时问道:“你说什么?”

    张经一把将黄敬源的脖领抓在手里,差点把老黄拎起来。厉声问道:“你是说那个可能是大猫的张三铁现在就在王茂恒家里?”

    何灿连连说道:“这不可能,大猫如果真的在王茂恒家里,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炳慢慢的坐下来,说道:“北镇抚司的事,你已经管不了了,如果大猫真的在城里,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邵延皱着眉头说道:“只是现在经这么一折腾大猫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想再抓他就是难如登天了。”

    陆炳猛的一拍桌案,大骂道:“堂堂锦衣卫居然勾结倭寇,简直……”

    “匪夷所思呢。”赵文华坐下来,喝着茶,“你这个指挥使居然不知道这里的锦衣卫做了什么,这种事说出来有人会相信吗?”

    陆炳看了赵文华一眼,虽然没有理他,但是心里却已经把他碎尸万段了。

    邵延说道:“总之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大猫放走吗?虽然抓到他已经很难再抓住,不过就这样放他走是不是有点太不甘心了。”

    徐阶却一直没有出声。张经看着徐老头在那里装沉默,问道:“徐大人这是在想什么?”

    徐阶这才说道:“老夫在想此事是否可信。即便黄掌柜所说,他是被胁迫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个通缉犯他居然没有第一眼认出来,这就已经很让人奇怪了。而且一个朝廷大员就算真的与倭寇勾结,又怎么可能将其留在家中呢。还有那个八姨太,应该是身处深宅之中,又是王大人新纳的妾室,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房客和管家给拐出来呢?”说着话摇摇头,“这里面说不通的地方很多啊。”

    邵延心想:“你都能将自己的孙女推到火坑里,这个老王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八姨太丢到别人的床上呢?”

    黄敬源说道:“这些小的也是很奇怪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个八姨太很有可能是张三铁的女人,之所以搞出嫁给王大人这么一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张三铁自由出入府内方便。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和张三铁是以表兄妹相称的。就在去年王大人的母亲过寿,我辰时就过去了,但是那个张三铁好像一大早就在了。而且他对府内非常熟悉,去哪里都可以找到捷径。我想如果他只是偶尔来一次绝无可能对院落布库如此清楚。所以小的推测他不是住在府上,就是经常到府上。”

    陆炳,邵延,何灿三个听到这里又是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小动作早在黄敬源说赵三铁与那个女人以兄妹相称的时候就做过。一心想抓到锦衣卫把柄的赵文华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冷笑道:“指挥使大人,你们三个人总是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事吗?”

    陆炳压着怒气说道:“当时听到黄掌柜供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徐大人说的疑问了。现在说张三铁对王大人府内布局异常熟悉,就很可以解释徐大人的疑问了。就是那个八姨太根本不是王大人纳的妾,很有可能是以纳妾之名,进府监视王大人的。所以张三铁是大猫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邵延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抓到大猫,进而引出叶麻子,将其一网打尽。”

    何灿说道:“今日张大人的功绩已天下尽知,不管是张三铁也好,还是王大人也罢,一定都做好了防备,再想找到突破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徐阶对他们做戏一般的方式有些不满,说道:“既然想到了,就说来听听,何必卖关子呢。”

    三个人听了徐阁老的话,陆炳端起茶慢慢的品着,邵延和何灿相互看了一眼,邵延说道:“这个办法就是放了黄掌柜,并且由张经张大人亲自登门道歉。”

    张经闻言当时就蹦了起来,大骂道:“简直一派胡言,让我堂堂的朝廷命官去给一个勾结倭寇的贼人道歉?你们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吗?”

    徐阶却抬起手来阻止张经再骂下去。捋着胡子说道:“不是让你给黄掌柜道歉,而是给陆大人道歉。只是这么做,张大人的威严何存?陆大人的清誉也将毁于一旦。老夫觉得有些不妥。”

    陆炳笑了笑,说道:“徐大人还真是读书人,话里话外都能不带脏字的损人。想我锦衣卫在朝野上下哪里来的清誉可言。至于张大人的威严,只需要抓到大猫,抓到叶麻子,我想到时候张大人的威严不仅无损,而且还会声望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