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在李时珍的施针后终于感到好些了。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笑道:“身边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大夫还是很值得庆幸的。对了,严阁老请你过府了?他身体可有不适?”

    李时珍微蹙眉头,说道:“只是一些老年人常见的小毛病,并无大碍。不过他也服用过那些道士们的丹药,所以微臣也给他开了药。只是考虑到严阁老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药力没有很强,需要清理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

    朱厚熜点点头说道:“嗯,不愧是你啊,很多事情都可以考虑的很清楚。对于严阁老要多多上心,一来是朝中重臣,二来年纪又大了,千万不可大意。”

    “是。”李时珍还是能听懂皇上在“朝中重臣”上加的重音。“微臣自会守好自己医者的本分。为严阁老认真负责的诊治。”

    朱厚熜无力的说道:“嗯。这么晚把你请来也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李时珍本想转身离开,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陛下,您也要多注意休息,您现在还是比较虚弱的,如果不注意的话,会需要更多的时间调理。”

    朱厚熜说道:“知道了。我与他们说点事就休息了。”

    李时珍拱手鞠躬,退了出去。

    朱厚熜看李时珍走了出去,不由得说道:“这大夫太负责了也是麻烦事。”说着转向姜峰和黄锦,“这个仇鸾你们可是熟悉?”

    两个人愣了一下,姜峰说道:“此人长期镇守边关,将军职位也是家族承袭。嘉靖二十九年还因勤王有功,陛下给了赏赐。只不过事后发现事有不对,皇上还下令开棺戳尸。”

    朱厚熜心中骂道:“提醒我应该记得他是吧?这不废话吗,要是记得我问你干吗?”想着的时候把手中的一份奏折扔给了姜峰,“看看这个吧。”

    姜峰吓了一跳,哪有将奏折扔来扔去的。慌慌张张的接住,然后看了一眼皇上,看到他有明确的指示,小心的打开奏折。看着看着冷汗都下来了。

    黄锦本来安静的站在一边,但是此时看到姜峰如此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偷眼看了两眼奏折,这一看不由的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回皇上的话。

    原来这份奏折是锦衣卫上的密折,是举报边关将领程洪的。因为边市的开启触动到了他个人利益,所以令手下人在集市上故意寻衅滋事,当街杀死了几个蒙古人。鞑靼借此缘由正在集结部队准备为几个死掉的人复仇。

    此人的做法就与当年仇鸾一模一样。完全不顾大义,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

    姜峰流冷汗完全是因为这份密折是锦衣卫发出的,可是身为京城现任最高长官居然对此毫无所知。心中大骂道:“混蛋,即便有密折也该报告一声吧,这样搞岂不是要搞死我吗?”

    姜峰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皇上恕罪,这份奏折臣完全不知情。这是一份直达圣听的折子,臣怎么会知道呢。”说着双手将奏折递还给皇上。

    朱厚熜示意他直接放下。说道:“你要是提前知道了,朕早就摘下你的脑袋了。这个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仇鸾。”说着打开折子,“恩准‘触动个人利益’?也就是说他一直在私下与蒙古人有交易,应该数量不在少数,时间也应该很长了。为什么朕却一直没有听到有关的任何消息。”

    姜峰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回皇上,北方各处关隘,绝大多数都是世代镇守,其中盘根错结,很多都有姻亲或是其他各种关系,可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极易引起兵变。所以如果以私通蒙古的罪名参奏或是抓捕,都有各式各样的麻烦。”

    朱厚熜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朕叫你来不是听你来说这件事有多麻烦,有多难办,如果好办的话还用劳烦你吗?朕随便找个三岁的孩子就可以了。”

    姜峰吓得直接就跪下了,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黄锦幸灾乐祸的声音。“皇上,其实这件事也好办,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将其拿下。仇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年……”

    “治标不治本。如果不能以私通卖国的罪名惩处,根本无法震慑其他人。反而很有可能引起其他镇守的参保。”朱厚熜摇摇头说道。“姜峰虽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他所说的困难也是确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