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琼早在茶楼旁的胡同暗藏了数日,因着小时生活本就困苦,习惯倒也没什么改观,只是须得常常注意着时辰。汴京前些日子已是满城风雨,旁边的茶楼如今早在卯时就已经开门,接待些道义凛然的文人侠客。

    马小琼叼着草根,倚在墙根闭目养神。

    “这茶楼如今是汴京最闹腾的地方,这儿的老夫子早些日子再不讲些《论语》、《大学》之类的诗经词,倒是讲些《左传》之类的史书了。你们还别说,倒是真的讲的出彩。”

    祁铭的嗓音在一片吵嚷中并不显眼,却在踏进茶楼的一瞬间,马小琼骤然睁开眼。

    今日是祁铭来这茶楼的第四天了。

    马小琼早在这巷口住了半月,为的就是摸准祁铭的出行风格,倒也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那日闲来无事蹲在西市半晌,就看到了前来胜业坊巡视办案的祁铭。

    那日太阳很大,照的马小琼的视野有些模糊。

    祁铭一身紫袍与旁人分外鲜明,只一眼,马小琼便记准了面前这少年。

    近来几日,丞相弹劾齐老爷的意思愈加分明,祁铭的出行频率愈加频繁,如今马小琼仅是蹲在这酒楼半晌,便待到了祁铭。

    马小琼压下帷帽,缓步踏进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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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衫止步在廊上,经了半月之久,满池的荷花此时全然绽放,一眼望去,全全都是金黄色的花蕊。

    白衫目光涣散,她拿不定主意。

    这半月之久,齐老爷的心思便一日更比一日按捺不住,常常选在清晨之际唤白衫去庆阳殿,除去和她日常唠嗑,其余的也都是在暗示她何时和赦十讲出去和丞相商讨之事。

    说是商讨,也不过是再一番以身试险,试图让赦十将这汴京这些日子止不住的闲言碎语全然压下。

    这教赦十有何等的本事?

    一口浊气憋在心头,白衫未忍住叹了出来。

    清平再朝前迈了一步,轻声道:“小姐,老爷还在庆阳殿,如今已知辰时,老爷又得派人来催了。”

    白衫睨了一眼满池夏景,抿紧了薄唇,未愣几瞬便朝着庆阳殿急步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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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赦十站在塔楼上,静肃望了一眼白衫急促的脚步。

    汴京再大,和这齐府也不过只是一墙之隔的关系。就算赦十在这齐府之中日日下棋吃茶,却也早已被知晓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