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怔了许久,更多的却是恍惚。

    赦十五年前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已长成了翩翩公子,但是像是赦十这般长相的,想必留恋了不少女施主的回眸。

    白衫扣着指甲,抬眸望了一眼赦十,还好,赦十是个榆木疙瘩,却也不知其中有没有长得俏丽的。但赦十自幼长在寺庙,想必也见多了那些不言语的暗示,再加上戒律在他脑海里刻的牢固。左右想来,那些女施主的暗送秋波在他眼里倒也没什么别致的。

    白衫又望了赦十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眯眯着再凑近了赦十些许。

    也不知赦十走了多少次的山路,如今竟微闭着眼睛继续领着的路仍然不差分毫,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像是往日经常念得“阿弥陀佛”,只是语速太快,白衫未听明白。

    赦十一句接着一句念得利落,白衫想问一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得想着趁他休息时再问一问,可赦十念个没完没了。

    马小琼看着手中空荡荡的蜜饯,忽然开口抱怨道:“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到?”

    赦十顿了顿,回眸望了一眼,也未搭话。眼瞧着那双灵动眸子又要合上,白衫终于有机会开了口。

    白衫问出了那句思量已久的话:“你刚刚念的是什么呀?”

    白衫刚一开口,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反复修改太多,反倒生硬了,她涔涔望了一眼赦十,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要不要再说些弥补几分。

    赦十还是随意回道:“《心经》。”

    白衫一愣,只得干巴巴的望着赦十,这......这书名她倒是听过,只是没看过内容啊!思及至此,白衫垂下了脑袋。

    白衫眼瞧着赦十收回了目光,那双软薄的唇又再开始念些旁的话,只得狠下心,再次尴尬的回了一句。

    她道:“《心经》讲的是什么啊?”

    赦十波澜不惊的眸底终于现出一丝涟漪,他止住了拨着佛珠的右手,认认真真的垂眸望去。

    赦十偏过头,视野对上白衫的眸子,又细细道:“心经告诫我们该如何的生活,心境万万要清净,不可留恋功名其他——”

    白衫看着赦十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一字一语的细细重复一遍,再在掌心一笔一划的描着。有些地方赦十讲的过快,白衫问清楚了意思,接着再仔细记住。

    可是赦十讲的愈发顺畅,直至最后白衫连字都不会描出,干脆只是听着赦十孜孜不倦的讲着,时不时的点头回应一下。

    赦十忽然开口问道:“无智亦无得,那白衫姑娘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赦十认认真真的看着白衫,眸底闪烁的光点少有的明亮,也是太过郑重的缘故,不由得靠近了白衫些许。两人的鼻息之间缱绻交错,白衫甚至能清楚嗅到赦十身上的檀香味。

    白衫面颊的绯红异常浓郁,都在竭力控制着呼吸的力度,心头砰砰直响,但她却只能尴尬的看着赦十。

    因为她实在是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