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对老娘这种三五不时地牢骚话,已经有了极高的免疫力了,所以柴氏嘟嘟囔囔,他压根就没往耳朵里进。

    杨德顺也不爱听。

    他这老伴儿啊,收拾一回,能老实几天。可过了这几天,她又开始各种作,一直作到你没了耐心,再收拾她一顿,她就舒坦了。

    这不,这段日子,光忙着种地,帮工,跑公差,各村巡视了,就没工夫搭理她,他这又来劲儿了。

    “你闭嘴!在孩子面前,啥话你都敢说,你一张老脸不要了是不是?”杨德顺现在对柴氏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更没好腔,“人家又是人家的,你家没有,是你没能耐。

    你眼气人家过得好?可你看没看到人家是怎么苦干的?上地种地,人家罗家大妹子也没在闲着,那么大岁数了,儿子都好几个,人家也跟这一样地在地里干,不是撒粪肥,就是扬籽儿,哪一样少干了?

    家里有这样能干的老人,能过不好?柴氏,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琢磨的是啥?不是咒骂儿媳妇,就是打孙女,再不就东西窜西家,多嘴多舌的。

    可你再看看人家罗家妹子,人家干啥事儿?人家就想着怎么想法赚钱!别的不说,就说那曲辕犁吧。

    人家琢磨了几年下来,就琢磨出这个好东西来,结果献给朝廷,得了那多的赏赐,人家凭啥不盖大房子,好房子?”

    柴氏还是愤愤不服,“哼,没有咱们家帮衬着,她个死贱人能干出啥事儿来?这还不是占了咱们家的光了?”

    杨德顺一听,这死女人,脑子被驴踢的不轻,你跟她说啥都没用,她不听人话,你就是把她脑袋掰开了,也没用,索性也就懒得理她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屋外传来蓝氏非常亲热的说话声,“罗家姑母,您来了?我爹和我娘在上房呢,您快请进。”

    “咦?我罗姑姑来了。”杨勇也听烦了老娘絮叨,正要找借口开溜呢,就听见罗姑母来了,顿时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他以为罗紫薇来了,他能借机磨磨她,也好让自己去撒网捕鱼去呢,就起身迎出了门外,“姑,您来了?快屋里坐,我爹……嗯,还有我娘,都在呢。您快进屋。”

    罗紫薇笑着与蓝氏和杨勇打了招呼,就进了房间。

    柴氏拉着个脸子,坐在那儿,动都没动,好像是死人一样,头不抬眼不睁。

    杨德顺见状,心里恼火,面子上也难堪,恨恨地瞪了柴氏一眼,对罗紫薇强笑着打招呼,“妹子来了,快坐。蓝氏啊,给你姑沏好茶来。”

    罗紫薇摆摆手,故意道,“好茶就不喝了。我这是有事儿要找大哥您商议一下的,可您好像这是在忙吧?那……我再改天来。

    嫂子,你这是咋了?身子不能动,头不能抬,面部僵硬,是不是得了风疾之症啊?哎哟,这病可严重,耽误不得,那我就不耽误你看病了。”

    杨德顺傻眼了,他想叫罗紫薇回来,可是……他不好张嘴了。

    柴氏给人家摆脸子,他不好再留人家了啊。

    罗紫薇迈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说呢,“唉……真是不巧啊。我本来是想找大哥商议一下,去镇上开鱼锅馆小酒肆的,可……唉,真是不凑巧,那我再去找李晓栓那孩子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