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江老太太的帮忙照顾,二房的小木辰,就不再劳累云秀了,所以现在的云秀,只管帮着看管三哥家的小木雨就好,余下的时间,便是继续钻研她的刺绣。

    对于家里的压抑气氛,她也是一贯的不理睬。

    只要是没人气害她娘,她从来不多嘴。

    晚间时分,罗紫薇优哉悠哉地回来了,带了自己爱吃的猪排骨,又给亲家母买了几盒松软的糕点,以及从里到外都做全了的青色绣花衣裳。

    “哎哟,你看看……咋还给我买了呢?我不大出门,费这银子和心思干啥?”江老太太瞅着这身上等细棉布的衣裳,心里美,嘴上客气着。

    而且好强的江老太太,想着闺女作妖闹的家里不安宁,她觉得自己没教好孩子,还让亲家母费心,老脸有些发烫。

    “亲家母,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啊。我为我儿,你为你闺女,这不都是为了儿女?为了这几个瘪糕子咱们辛辛苦苦的,再不穿点好的,吃点好的,岂不是亏死?”

    罗紫薇不在意地摆手安抚江老太太,“你呀,就安心受着,没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云河孝敬你的。”

    “嗳,嗳……我,我听你的,这衣裳,我收了,收了。”江老太太实诚,也是明白人,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乐呵呵地收下了这一身衣裳。

    晚间吃完饭,云河照例是去地窨子住,家里其他人也各回各屋。

    江玉娇见娘还稀罕八叉地摸着那身衣裳,乐得合不拢嘴,就嘟囔了一句,“娘,这有啥稀罕的啊?您没看见我婆婆穿啥?出一趟门,给自己买得那么好,给您只买了这一身,您还乐呵啥?”

    “啪……”不等江玉娇把心里的不满全倒出来,江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嘴巴,打习惯了还挺顺手,呼得江玉娇一个趔趄,倒在了被褥上,委屈的眼泪,吧吧地掉了下来。

    “你个油盐不进的蠢东西。”江老太太低声怒骂,“你婆婆姓啥,我姓啥?这个家又姓啥?你懂不懂?啊?人家给你娘买衣裳,那是念着两家亲家一份情呢,你以为是看你面子吗?”

    江玉娇不服,“那要是念着情,也得买点好的吧?咋地也应该买个缎子啥的啊,一生细布棉线衣裳就打发您了?您来帮着照顾我,我婆婆没准还以为是您应该的呢。”

    江老太太被自己闺女这么强词夺理,没脸没皮的话,都气得浑身哆嗦了,指着她骂道,“你个蠢货啊你啊。

    你娘是官娘子啊,还是富家太太啊?啊?你婆婆给我买那身缎子衣裳,你娘能穿得出去吗?不说招人嫉恨叫人耻笑,官家也不允许啊。

    你脑袋灌水了啊江玉娇,这老百姓穿啥,官家人穿啥,你不知道是有严格规定的?你婆婆现在有钱了,可你看她穿那绫罗绸缎了没有?还不是一身上等的细棉布衣裳?”

    江玉娇虽然心里不服气挨打,可也理屈词穷了。

    只是,因为挨了打,憋了气,再加上预产期到了,当晚,她就发动要生了。

    罗紫薇和家里的人刚睡下就被惊动了,全都起来聚在了云河房门外。

    被三日前就请回家的稳婆,也从后院被请了来,进了二房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