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村正把眼珠子一立瞪,冲着晏大妮儿就厉声喝道,“富贵家的,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回回都是你忤逆公婆?你这是想上县衙门里挨板子?

    今儿个我最一次告诫你,你赶紧过去给你婆婆和男人赔个不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干活,不然,你婆婆和你男人不送你去县衙过堂,本村正就第一个送你去。”

    张大秋的话,充满了威胁,也极度地偏帮。

    他连问都没问一句晏大妮儿脸上的伤是谁打的。看都不看晏大妮儿那张近乎成了猪头的脸,就武断地指责她的不是。

    若是以往,哦,也就是早些年,张大秋这话,肯定会吓坏了晏大妮儿,也能镇住她。

    可惜的是,今儿个的晏大妮儿可今非昔比了。

    她抱着膀子,依靠在杖子上,斜眼吊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闻听张大秋一番威胁之后,忽然就呵呵呵地笑了。

    笑得极为讽刺,“张村正,您大概忘了吧?我晏大妮儿已经不是张富贵的媳妇了。更不是张家老乞婆的奴才贱人。

    我啊,从昨儿个起,就已经休夫了。张村正,您要是没听清的话,我再说一遍,我……晏大妮儿,已经,将……张富贵这个贱男人给休了。这回您听明白了吗?”

    “轰……”

    晏大妮儿话音未落,小溪村立时就炸营了。

    还不知情的村民们都瞠目结舌,完全像做梦一样,都懵了。咋地?这女人家,还能休了男人?

    是啊,没听张老婆子说过啊,这……这晏大妮儿竟然能休了张富贵?真的假的的?

    嘁……休了自己男人,这女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了。她也不想想,这往后还怎么在小溪村住啊,真是……没教养,没教养。

    晏大妮儿耳听着村民议论纷纷,却不以为然。

    这女子显然是豁出去了,什么也不顾了,抱着与张家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做了这么决绝的事儿。

    张大秋一看摆楞不住晏大妮儿,就回头对晏老汉呲牙冷声质问道,“你们晏家就是这么教闺女的?还休了自己的男人,看把她能耐的,咋不上天呢?

    我可告诉你老晏头,今儿个你管好你闺女,安生在张家过日子,咱们啥事儿没有。

    你想留在小溪村,本村正就给你安排,但是你要是管不好你闺女,你就打哪来回哪去,咱们小溪村不留你们家这样没教养的东西。”

    张大秋这番话,说的意思可真够多的了。

    一来指责了晏老汉没家教,管不好自己闺女。二来也是利用安置收留晏老汉一家作为条件,让他管住晏大妮儿,好再回张家听任张家拿捏摆布。

    三一个,张大秋心里也是打鼓的。因为要卖掉晏大妮儿的事儿,张老婆子曾经来找过他,答应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的话,她就给他二两银子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