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嘘后不久,二人皆沉默。苏合香袅袅,从青花缠枝香炉中溢出,男人箍着她,手心隐约感受到少女温润的吐气,像羽毛丝似的勾着心魂。

    还来不及回神,手掌便被鱼融扒下,她眼神幽幽:“殿下的被子又湿了?”

    他一哽。

    没理由就找理由,燕澈迅速脱靴上榻,脸不红道:“孤担心你明日不去丞相府,所以晚上特地过来看着你。”

    鱼融嗤笑,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那殿下也不必偷摸来,吓得我以为是东宫进了什么登徒子,险些抄家伙伺候呢。”

    和燕澈同寝的坏处有一,那就是她没法伸手伸脚地畅快大睡了,鱼融避无可避,堪堪抵着男人的手臂,忍不住抱怨:“要不咱们去买个大点的床?”

    燕澈仰躺瞥了她眼,扔出二字掷地有声,气得鱼融两眼一翻。

    他悠悠答:“没钱。”

    清早旭日未起,浅薄的微光透过窗纸洒进屋,鱼融惦记着托天芳斋售卖的冰皮月亮蛋糕,早早就醒了过来咬牙盯着眼前的“拦路虎”。

    她睡里,燕澈睡外,如果要出门,势必得踩着他过,要么身轻如燕跳跨过去,运气好还不会弄醒他。

    昨夜看不分明,女孩抱着被子,低头瞧他睡颜安逸,手里仅揪了一小块布料盖在肚子上,倒无端泛起同情,略惭愧地将薄被轻轻堆在他肚上。

    燕澈的羽睫颤动了下,还好没醒。

    鱼融弯腰伸出右腿,两手虚扶着他肩两侧,远瞧像是跨坐在他身上,她垂眸,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将咫尺之近的容颜扫了个遍。

    好看是真好看,女孩心底喟叹,暗暗祈祷燕澈别这会儿突然睁眼,否则她一定会……

    “去哪儿?”

    “啊!”

    说啥啥灵,鱼融猝不及防,手也再虚扶不住,一屁股压实地坐到他身上。

    男人一阵闷哼,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进退不是,慌张地想顺势摔下床,但燕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鱼融腰身一软,和他一道滚下了床。

    “嗷……”她头垫着男人的手,无痛呻/吟。

    “你干什么去。”

    鱼融揉揉脑袋,嘴里嘟囔:“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