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晴天霹雳,如雷贯耳。卫姮就很气,一路忍不住红着眼眶回去的,可她还学不会怎么哭。

    盛京的夏夜闷热,营房里一群爷儿们,光着膀子往后背倒凉水冲洗。那天李琰住营里,刚剿灭了一群顽命莽匪,肩背挂了点小破口,在包扎。

    卫姮一袭半臂海棠红裳,内衬诃子,盈盈大步迈进他的营帐里,就对他说:“郎君可曾想过和离?”

    李琰正清理着擦伤,他的脊骨硬朗清劲,莫名有着一股道不出的狠烈。可都遮藏在他平素俊逸无波的脸庞下,叫人无有注意。

    闻言微蹙眉宇,嘶了一声:“夫人在说什么,我们不是日子过得好好的?”

    卫姮凝着他精雕玉凿般的侧轮廓,忽而觉得有些陌生。她起先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都尉将军,虽也英俊,在盛京众多世子中并不出挑。怎知道竟也有东西瞒着。

    她之前不懂,以为同吃同住就是夫妻,可是现在她懂了。卫姮说:“好吗?李琰你嫌弃我,你不要我,心中装着别的女人为何娶我?”

    卫姮根本没有想到,他下句竟忽而挑眉,直接叫了她:卫翘翘。

    仿佛三个字在他这里已经十分熟练,一点儿也不拗口似的。他说:“卫翘翘,你在说什么?我若真要你,恐怕你便后悔莫及了。”

    所以,其实果然都是京都贵族圈的,他也不少听说那些,他也不无例外对吧。三个字竟然听出点哂意。

    卫姮骄傲地咬着唇,忽而作势要扯开上襦,露出里面饱满的诃子:“那你要啊,郎君你不要我们就和离!”

    她的身段自抄家后,便逐渐收敛了下去,此时虽微微的丰腴些,可软玉生香、娇润玲珑,都是水一样能溢出汁儿来的。

    吓得营房里做事的仆役们都跑了出去。

    李琰说她:“夫人在玩火自焚。你先回去,明日我回府同你说!”

    卫姮不为所动,然后李琰豁然站起,扛着她直接扔去了马车里。

    过二日,卫姮就一直等着他“同自己说”,李琰没说,她就找茬儿同他闹不快。她的婆婆云瑶不知为何事,还以为儿子李琰欺负了他,好生数落过几顿。

    入夜被她翻来覆去闹腾得难合眼,晨起还要看她嘴脸。这天云瑶出去上香,李琰就扛着她,噙着一腔血气把她办了。

    卫姮就后悔莫及了。

    他们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卫姮心里有自卑,她那天连香囊都忘记戴了,生怕他不喜悦自己的味道。而他亦一脸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彼此,两个人的气息贴得极近,却都挡不住那种诡秘的冲动。她溢出了猫叫,被他用手掌捂住了口唇。

    男人俊逸的脸庞上,忽而有一瞬温柔或冷厉,她起先以为是幻觉,怎的从没觉得过他这另一番面目与气概。

    结束后卫姮只觉得疼,仿佛被他从两边把魂魄岔开。她落了红,点点姣艳如牡丹,痛,只有羸弱的酸疼。

    羞得脸颊就像红透的苹果。他取来帕子给互相擦好,言语也有缱绻,说:“这样满足了?就是这样。”